梓茜冷笑,「无非是沈泽轩演着颠鸾倒凤的好戏……」瞧见昀枫在商雅屋里,瞬间又变了脸色,「这大晚上的,你们俩在一起做什么?」
昀枫本就对商雅胡闹似的计划有些烦恼,「你们门中乱七八糟的事我没兴趣。有人非要送死我也没有意见,只是别再与我说求我给续命的话。」说着起身要走,梓茜突然抱住他,「昀枫!」
商雅头一疼,有些怒意:「万梓茜,带着你的凌昀枫爱去哪去哪儿,别在这儿碍我的眼!这么点事都做不到,还说什么悬壶妙手!蠢女人!」
梓茜瞪了商雅,「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商雅摆手,登时一道银芒闪过,梓茜不知被何处的影卫打出了屋。她斜睨了昀枫一眼,他便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院内有了兵刃相接的打斗声,商雅搂着泣不成声的芊帆,「好了,帆儿,到底怎么回事?」
芊帆红着眼睛,不知从何说起,「大……大师姐……和泽轩……」她的肩都委屈地发了颤,商雅头蓦地痛起来。
定是大师姐和二师姐想出的法子,引诱了沈泽轩,伤了芊帆的心,便是达到目的的手段了。
商雅拍拍芊帆的肩,「此间定有误会,帆儿,我替你问个清楚。不过帆儿,你告诉我,若他求你原谅,你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犹豫了许久,芊帆又哭:「我不知道……他分明说只要我一个……怎么能跟大师姐……」
方才温暖的屋中被突然来的人冲入了汹涌凉意,骤然变冷,商雅头痛难忍,将芊帆交到了下人那边要她们好生宽慰着,自己裹了件厚重的披风去了本属于自己的卧房。
男女云雨在外界的打斗声中骤止,李荟茹衣衫错搭,剑指衣衫散乱的沈泽轩,「既然你已没了用处,留着也是多余。」
「大师姐!住手!」商雅扶着头厉斥,「你怎偏爱抢有主的人?!师父的人你敢抢,连师妹的你都不放过?!」
「普天男人皆是一般薄情,只记得床上欢愉,哪里会有真心?」李荟茹不屑嗤笑,「他若真一心只有芊帆,怎会着了我的道?哪怕蜜金散也不会催情。」
蜜金散?华衣堂中cuī_qíng_yào千百余种,这种药效最为强劲快速,定力再好内功再深的人怕也难挡,何况年轻的沈泽轩。
商雅蹙了眉,「我答应帆儿许他俩平安相守,师姐莫让我做食言的小人。」
「你早已是小人了,师妹。」李荟茹的剑锋直刺沈泽轩,他药效不醒,仍以为眼前人是芊帆,一脸诧异,「帆儿……」
「师姐不要伤他!」终归还是一脸泪的芊帆推开了荟茹,商雅摇摇欲倒,看着芊帆抱着沈泽轩大哭不止,「大师姐,你还是尽早回青台山的好。帆儿的事再与华衣堂无关。不然,莫怪影卫出手不留情面。」
「呵,这是怎么了?不过远崆派一个男子,竟使得雅师妹来恐吓我?」荟茹朝商雅走近,芊帆忧心看向商雅,突然沈泽轩口角溢出乌血,吓得芊帆手足无措,「师姐!这是怎么了?」
想是荟茹摄走他体内残存的气息,商雅皱眉,唤了影卫看牢荟茹,又遣下女找昀枫来为沈泽轩调息治病。
这蜜金散,是要了他大半条命去了。
听闻沈泽轩再不得修习武功,果然只能与芊帆像对寻常夫妻生活。他得知那晚错将荟茹认作芊帆,自戕双目。芊帆伤心了良久,与他在华音坊休养停顿了一段日子,待到天暖些,才离开京城。
沐唯尘传讯召回了荟茹,此番下来,荟茹、梓茜二人与商雅的关系怕是不可调和。加之沐唯尘偏要昀枫留在商雅身边,似乎意图撮合二人一般。
商雅不知沐唯尘究竟何意,不过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靠着昀枫为她调药,她才勉强维持着常人的表象。
而她自己清楚,寒y已损至骨血,她怕靠自己的调和,是再抑不住这寒y了。
听着窗外枝桠黄鹂叽喳欢啼,商雅饮尽碗中鹿血,「春天这么快来了。每日紧闭门户,不知外面是怎样光景。」
嘴角一丝赤血沾染,像极了夜中鬼魅食人血后的妖冶慑人。
昀枫给她号了脉,「你这身体,日日吃整朵炽焰花络怕是都于事无补。当真打算执意去了?」
商雅点头,「既然时日无多,也不想耗在与形形色色男人欢好续命上。我等了很久,必须要放下心结去做此事了。」
昀枫轻笑着拿丝帕拭去她唇角血迹,「我以为无事可让你挂碍。」
勉强笑了,「凭你的能耐,为何这样安分呆在坊中?」他努了努嘴,如同玩笑般:「你师父说天下独我可救你,我若走了,怕也会被你的影卫抓回来吧?我可不想被折磨的那么难看。」
轻声一叹,「这几日就是萧佩霖回京的日子,各家女子都着妆准备起来,脂粉气都从空气里飘进屋了。我也要出坊去瞧瞧……不可辜负这大好春光。」
昀枫看了她许久,不知为何,总觉得她在提起萧佩霖时,眉宇中有许多不自然,像在刻意掩藏着某些情绪。
每日这样看着她,倒成了种习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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