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枭将手枪从纪泽的额头移开,塞到他手里,“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想了好久,觉得这只枪最适合你。”冰冷的银灰色枪,拿在手里极有分量,j-i,ng致的做工,纪泽虽然还没有开枪,但是凭他多年的手感和经验,也知道这是一把难得的好枪。
于是,他微笑着对陆枭说道,“谢谢枭哥,我很喜欢。”
虽然,得到手枪的方式,他是一点也不喜欢,任谁被一把上了膛的枪指着都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白皙的额心被之前的枪口留下了个红色的圆形引子,陆枭皱了皱眉,懊恼地说道,“我——太用力了点,疼不疼?小纪?吓到你了吧。”
纪泽将手枪放到自己的怀里收好,摇摇头,“枭哥,我想一个好雇主对不会对自己的贴身保镖开枪的。”
陆枭似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丝冷峻,“小纪,你错了,这世间谁都可能对你开枪,除了你自己。海不可斗量却尚有边际,人不可貌相却人心难测。我唯一可以掌握的,只有自己的心。不要对任何人交出你的手枪。”
纪泽点点头,“枭哥的教诲,我会牢记在心的。”纪泽却在心里暗叹,这是个,对谁都不交心的人,防备之心极重。
陆枭又冲他笑了笑,浅碧色的眼睛里荡漾开来的仿佛是最真挚的诚意,“但是,我很愿意你呆在我身边,不过,带着我送给你的sliver snake,做我的左右手如何?我可能对自己的贴身保镖开枪,但绝对不会愿意砍断自己的左右手。”
做我的左右手,做我身体的一部分。
语气似乎在商量,但那不容拒绝的强势清晰到用手可碰。
纪泽压住心中的一悸,乌黑的瞳仁深沉透亮,“好的,枭哥。但是,你的左右手现在必须先去洗碗了。”
早上还是晴朗的碧空,但下午又转成了y-in冷,灰压压地,让人的心情蒙上了一层y-in霾。陆枭将花店提前打烊,将贝壳的猫粮倒好,载着纪泽往s市的另一个区奔驰而去。
等陆枭和纪泽进了娱乐城的ktv,这才明白今天下午那通电话是谁打过来的了。纪泽瞧着包厢门口的阵势,皱了皱眉,警惕地对陆枭问道,“枭哥,我们人会不会太少了,要不要再叫一些兄弟过来。”
纪泽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五六个明显荷枪实弹却又努力掩饰的男子,透过门上的玻璃,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背影正蹲在地板上拿着话筒,很是沉醉地歌唱着。房间里也站了十几个彪形大汉。
陆枭拍了拍纪泽的肩膀,不甚在意地轻松答道,“放心,小纪,九爷只是请我们来唱歌的,又不是打群架,有我和你就够了。”说吧,极其利索地推门而入。
一阵魔音入脑。
走调到十万八千里的男子正在高声唱着——“出卖我的爱,背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爱情不是你想卖,想买就能卖,让我挣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高潮处,嘶声力竭。
饶是纪泽觉得自己已经颇有定力,也觉得有点招架不住了,再侧头看看陆枭,某人扯了扯嘴角,竟是无语凝噎。
终于,最后一个音拉完,蹲在地上的人这才转头望着来人,给了一个灿若朝阳的笑容,大大的。
“喂,陆鸟,别来无恙啊?”
传说中的谢九安。
纪泽倒是佩服陆枭好定力,保持着温和的态度笑了笑,“谢九爷,今年也不小了,怎么还是识字不清的摸样。s市有个扫盲班,要不要我派人帮你报个名?”
陆枭当然不会忘记,谢九安小时候第一次来他家做客,那时他正穿着校服戴着校徽从学校回来,谢九安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后,十分张狂地扯过陆枭的校牌,哈哈大笑道,“老爸,你快看,他叫什么名字不好,叫陆鸟!”
谢九安俊美的面容黑了几分,也晓得陆枭一向毒舌惯了,便本着本大爷大人有大量不予理睬的态度,无视之。
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绝对称得上唇红齿白,j-i,ng致的五官,噙在嘴角的笑意,邪魅的桃花眼,飞扬入鬓的剑眉,正是一个邪气贵公子的摸样。
纪泽暗暗观察,这谢九安倒真是一副好相貌。谁说混黑道的,都是凶神恶煞的摸样来着?
谢九安正想着等下怎么回击下,错眼看了看陆枭身边的纪泽。
ktv的包厢,灯光打得极暗,只有几盏的霓虹,流光宛转,偶尔转过纪泽沉静秀气的面庞。
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挺拔如阳光下的进送,谢九安难得安静下来,茫然不知所措,好像在哪里见过。嘈杂的包厢都安静了下来,连自己点的歌曲都听不到伴唱的音调了。
是潺潺流水淌过心头的静谧,干净清澈。
那双乌黑深沉的双眸也正细细打量着自己,灰色的围巾里露出大半张脸,倒像只被人包裹好的兔子。
谢九安冲纪泽扯了个自己平生以来最友好最灿烂的笑容,豁地起身,将话筒丢给下属,起身向他们二人走去,吊儿郎当的身形却让人觉得潇洒异常。边走边开口道,“陆狐狸,你身边那个创口贴一样的黄毛呢?”
将视线在纪泽身上从头扫道尾,邪气地肆无忌惮。水汪汪的桃花眼,一错不错地盯着。
陆枭动了动身形,有意无意地挡在了纪泽身前。微笑着道,“阿达今天有事没来,下次见面,再让他跟九爷切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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