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又去了第二人民医院,还是那间诊室,还是那位态度和蔼的女医生,可她却满脸愁容,坐在那位女医生面前时,眼泪止不住地“刷、刷”往下流,医生奇怪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异常反映?”
“没有,医生。”
“那你来…想看什么?”
“我想…打掉孩子。”
“打掉?为什么?”医生惊讶地瞪大眼睛望着她,记得那天她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惊喜若狂的样子,可今天怎么又愁眉苦脸的不想要了呢?
医生不解地问:“你都三十好几了,怀孕又不容易,为什么不要呢?”
“主要、主要是爱人不想要。”她吞吞吐吐地。
“你爱人为什么不想要?你们感情不好?”
她摇摇头。
“那为什么不要呢?你们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要呢?”
她无言以对。
“回去和你爱人再商量商量,好好做做他的工作,男人也是爱孩子的嘛。”医生又说。
她摇着头,又问:“医生,我想咨询一下,我以前做过一次人流,后来一直无法怀孕,这次意外怀孕了,如果再做人流的话,以后还能怀上吗?”
“像你这种情况,如果再做人流的话,很难保证以后再怀孕了。”
“是吗?”
“所以你要慎重啊!考虑好再作决定。”
医生的话让她再次产生了动摇:“谢谢你,医生,我回去再和他商量商量吧,再见!”
回到家,她翻来覆去,考虑权衡了半天,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绝不动摇的决心。
当晚郝维民给她打来了电话,说他一会儿来看她。
九点多钟,他来了,手里拎着两大包东西,是一些高档补品。
“怎么样?做了吗?”他往沙发上一坐立刻问道。
她看了看他,低下头说“没有。”
“为什么?不是说好今天去医院的吗?”他“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去了,可是没做。”
“去了为什么不做呢?我说让小孔陪你去,你偏不让,你看你……”他气急败坏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医生说,像我这种情况不能再做人流了。”
“为什么?”
“医生说如果再流产的话,以后恐怕就再也不能怀孕了。”
“你不要听医生的蛊惑,那是吓唬你的。”
“不听医生的,难道只听你的吗?”她生气了。
“玲玲,我是真关心你的,。”
“你要是真关心我就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吧,这恐怕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一次机会了,可能也是上帝对我的眷顾,我求求你发发慈悲吧!”她哭了出来。
“玲玲,不是我发发慈悲的事,你看你现在这种时候弄出个孩子来,算怎么回事呢?这后果你考虑过吗?”
“我考虑过了,不会有什么后果的,我会自己处理好的,你就别管了。”
“我怎么能不管呢?我们休戚相关,那也是我的一半啊!”
“知道是你的一半你还这么残酷?那可是个活生生的生命啊!”
“不是我残酷,玲玲,现在这种非常时期,你也该为我考虑考虑。”
“那你也为我考虑吗?”
“当然为你考虑了,我不是早告诉你了吗,你一个单身女人将来怎么拖着个孩子呢?怎么面对这个社会?”
“这是我的事,将来受苦受难当牛做马我都认了,决不连累你。”
“那也不行,你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将他(她)扼杀就是负责任吗?你太狠心了吧?”
“不是我狠心,而是他(她)根本就不能到这个世界上来,我们之间不能有孩子。”他怒不可遏地。
“什么?”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么说我们也根本就不该相爱罗?”
“也可以这么说吧,如果不是你处心积虑地引诱,我们怎么会到这一步?”
“我处心积虑地引诱你?”她像不认识地望着他,她感到深深地受伤,心在流血流泪,这就是她深深爱着的人吗?这就是那个让她魂牵梦绕,不顾一切爱上的人,那个儒雅、睿智、随和,让自己倾慕不已的郝市长吗?怎么忽然间她感到自己并不认识他呢?他怎么这样的陌生呢?
“你说我处心积虑就处心积虑吧,我也无所谓了,但这个孩子我是要定了。”她斩钉截铁地说。
“你怎么这么固执?这么不听话呢?”
“这个话我不能听,我就是要这个孩子,我的孩子。”
“好,好!你要这样一意孤行的话,别怪我绝情,一切后果你自己负责。”他撂下这句话怒气冲冲地走了。
她一下子瘫软了,倒在沙发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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