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得成熟,越发高挑茁壮,越发俊逸,但神情也变得越来越沉默,顾家兄弟以及和同龄人一起的照片里,他永远只是偏居一隅,像一张淡淡的背景,眼神望着前方却不知落在哪里,让边长曦心口闷闷地疼。
手臂一暖,一个硕大的头颅从她手臂下面钻进来,倚在她的怀里,狭长的兽眸带点好奇看着照片里的人,似乎在寻找自己认识的那一个。
边长曦不得不变了下姿势,好让它庞大的身子站好,蓬松的白毛好似把她的怀抱塞满。
顾双掩住嘴唇惊呼一声,然后是十足的惊奇和羡慕:“它可真通人性,这么威风却又这么乖顺。”
牛奶瞥了她一眼,她顿时就说不出话来。
顾双讪讪地抬头,立即站了起来:“大伯,二伯,父亲,大哥,准堂哥。”
边长曦看过去,好多人进来了,前面三个年纪大的大概就是顾家老大、老二和老四,后面紧跟着的就是顾优和顾准,然后还有别的一些人,急匆匆地走进来,迎面而来是一股说不出是世家的风范,还是武将般的粗放威武。
顾家顾明舟这支的嫡系人物有大半在这了,若是普通人坐在这里,肯定要被这阵仗压得说不出话来。边长曦合起相册,慢慢站起来,牛奶紧紧挨在她身边,目光仿佛在防范敌人似的盯着这伙人。
年纪最大的看上去沧桑而疲惫的顾家老大问:“顾叙来了?”
顾双赶紧回答:“在楼上书房。”
顾家大舅就一个字不多说地径直去了楼上,从头到尾视线也没在边长曦脸上扫一下,仿佛看不到这个人一般。
顾二舅更事沉默寡言,也随之去了楼上,只有顾四舅微笑着对边长曦点下头:“难得来一趟,好好玩。”
三个年长的走了,顾优没跟上去,含笑道:“好久没见了,最近还好?”
边长曦说:“还行。”
“诊所还在开?哪天对外面敞开大门了,可要通知我。”
这段时间诊所的对外业务可以说已经停掉了,单单一个江城集团内部就每天能弄出个七八、十来个重伤员,最近更是中暑的人一天比一天多,两眼一翻倒下去的,如果不及时抢救真的就会一命呜呼。
顾准却阴着脸看了边长曦几眼,坐到了她对面,手一伸:“后来陆陆续续去你那几次,尸潮猖狂起来后就停了,直到现在也没确定好全没,你帮我看看?”
阴阳怪气的语调让人听了就心生不喜,边长曦看去,顾准仿佛带了一股怨怼,目光里含着几分不甘,几分怒气,几分闷闷不平,生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他不起的事。
边长曦向来没有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委屈自己的习惯,神色冷淡道:“改日有空去我诊所吧,今天我不工作。”
顾准不为所动:“在哪不是一样?你放心,我有晶核,上好的六阶晶核够不够你出手一次?”
顾优皱起眉:“顾准,边小姐是来做客的。”
顾准盯着边长曦冷笑起来:“果然前面只是做戏搞噱头,这会儿和顾叙和好了,有靠山了,也瞧不上几块晶核了是吧?”
“顾准!”顾优站了起来,顾准斜睨着他:“别在这里一副长兄的样子,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可惜你样子做得再好,也连个机会也没有。”
说罢看了边长曦一眼就扬长而去,顾优脸色铁青,顾双吓得不敢说话,边长曦看看他,又看看顾准的背影,心里有些茫然,这时楼上传来一声大吼:“你给我滚!”
然后是几人劝话的声音,边长曦一下子站了起来,只见顾叙神情漠然地走了下来,她立即走到他身边,担心地上下看看他。顾叙神色微缓,眼角流露出淡淡的安抚笑意,握着她的手转头对楼梯口站着的几个顾家大人物,准确地说是对顾明舟说,声音在大厅清晰有力地回荡:“一山确实不容二虎,这块地盘上最终只有一个胜利者,但那绝对不会是你们,而是我,顾叙!”
顾家邀他入股,自以为是提携,是施舍,却万万没有想到,那是他根本不屑一顾的,耐着性子谈,不过是他终究需要找几个盟友,如果顾家合适,又何必舍近求远去找其他人?
可惜,顾明舟自持身份,没有估算明白他顾叙的价值,换不来对等的条件,只有一拍两散。
顾叙跟边长曦解释,云淡风轻,仿佛只是谈崩了一桩普通的合作,可是他眼里的阴郁和紧绷的下颚却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方向盘上的手扣得指骨发白,身体好像一张随时要崩断的弓。
边长曦看了他许久:“你顾念对顾家的亲情吗?”
顾叙一顿,记忆中他将顾家逼到绝境,让他们在自己的权威下残喘度日的画面出现,顾准不堪忍受,深夜来刺杀,被他的人活活困死,顾家几个长辈大多郁郁而终,唯有顾优,低调,隐忍,恭敬,蓄势等待。
他对顾家没有太多感情,当得知顾培死时顾家人在旁却没有相救,哪怕明知道怪不了他们,那种冷淡和最后一丝期待还是一发不可收拾地变成了仇恨。
互相仇视,互相厮杀,互相争斗。
又有人一直挑拨离间,拿他生父的死做文章,是他硬生生让顾家一败涂地,家破人亡。
那样可怕的自己。
他闭了闭眼,停下车,转头看着边长曦,又仿佛不是在看她,过了许久才说:“我已经拿回这么多,我想对别人也宽容些。”
很轻的声音,边长曦差点没听清。
不知从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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