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向其颔首,浅笑,算是打过招呼了,便准备进屋去。
“姑娘留步!”欲要擦肩之际,却被对方拦住了去路,听其言辞,汉话说得极好。
“不知有何事,凌薇可以替夫人效劳?”凌薇微怔,目光淡然看向对方。
“今日见姑娘之时,便从姑娘的面相上看出了些异于常人之处。”
凌薇不知此人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句究竟是何意,微怔。
“姑娘不必惊慌,在下不知姑娘是否听闻一个叫做‘蓝格’的名字?”女人笑问,眼眸中透着看不透的神秘。
“神女蓝格?”凌薇略带惊诧地反问。
“正是在下。”
此语一出,凌薇更是惊异,被草原百姓誉为无所不知的卜卦奇人蓝格,她又怎会不知。
“晚辈轻待前辈了。”
“这个是郡主让我交给姑娘的,郡主要姑娘一定将其收好,有朝一日,它可以帮姑娘的大忙。所谓天机不可泄,在下只能告诉姑娘这么多。”
女子言罢,便利落地转身而去。
凌薇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锦囊,下意识看向四周,觉得在此处自是不便拆封,便小心地将其揣在怀里。
凌薇再次回到宴桌,见郡主同蓝格神色如常,心头疑虑更甚,尽量保持镇定。
晚膳结束,众人在一起猜了些灯迷,又做了些应景的诗词,凌薇因心中有事,并未全然投入。
老夫人见夜色渐深,便命众人各自会处所歇息。
回到住处。
凌薇坐在烛火下,握着锦囊看了又看,思索再三,终是将其打开了。
里面是一张信笺,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异域文字,凌薇并不认得,落款处有一枚印章,本想将其抄写下来请江湖上的朋友帮忙译出,可考虑到安全问题,凌薇便只能将其暂且保管好。
“有朝一日......究竟是何日?神神秘秘的。”凌薇轻轻摇头。
同样未眠的是回到曾经居所的毓涵。
“郡主,一切已经收拾妥当,您早些歇息吧。”凤仪身边的大丫头对毓涵道。
“一切都是过去的模样,真好。”毓涵缓步在厅堂内走着,细细看向这里的每一件陈设。
“都是按照老夫人的命令布置的。”
“有劳母亲了。”毓涵轻叹,“好了,你下去吧,替我谢过你家奶奶,她这几日为我归来操劳辛苦了。”
丫头领了打赏,便照命离开了。
见丫头走远了,毓涵低声问身边的女子,“交给她了?”
“是,一切已经按照郡主的吩咐交代清楚了。”
“这丫头,上次见她时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孩,如今,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毓涵忆起当年去看望大哥时的情形,可现如今......不由叹息。
“凌薇姑娘将来必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可是......”蓝格微微停顿。
“可是这一路会凶险万分对吗?”毓涵扭头看向蓝格。
“是,会遭遇一般人想象不到的坎坷,可只要挺过去了,便会被万人称颂。”
“可万一挺不过呢?”毓涵微微蹙眉。
“那便要看姑娘的造化了。”蓝格低眸回道。
毓涵望向桌上闪烁的烛火,久久没有说话。
她是一族的王妃,是一国的郡主,更是这国公府的一员,她自然还是会先想到保全自己的家族,毓涵只希望自己押对了注才好。
夜色沉沉,哀婉的琴声飘扬回荡,还未入睡的人听闻这琴声,似是有安眠之效,本心烦意乱,却能迅速入睡。
虽丧期已过,可府中也是许久没有乐声了。
拨弄琴弦的女子,却忆起了许多昔日往事,她的丈夫因病去世,她的儿子登上了王座,可她却不得不依靠她的小叔子,没有实权的一族之王,称得上是“王”吗?
再艰难,母子二人也挨过了,她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彻底摆脱掌控,不再做那傀儡,她冒险赌此一局,毕竟凌薇是她的侄女,毕竟蓝格的话她是相信的。
虽远隔数百里,毓涵无时无刻不在关心故国的政治形势,她在默默观察着,她在为自己和儿子的将来谋划着,她深知孤军奋战的危险,她要为自己想好退路。
曾经只知晓缠着哥哥带她去集市的姑娘,只知晓父亲母亲都很偏爱自己的姑娘,只知晓自己将来要嫁给一个如意郎君的姑娘,所有不谙世事到无坚不摧的转变,都是在经历了极大的风浪后达成的。
这一夜,凌薇听着古琴声,想到了北境,想到了父亲,想到了自己前方的路,不知几时,才浅浅睡去。
☆、毓涵归去
翌日,毓涵一早便起身收拾,按照礼制,她是要进宫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的。
老夫人命凌薇碧琪陪同其一道入宫,碧琪听到消息时虽一直笑意盈盈,却有些不自然,凌薇却一直浅笑着看向她,一脸不在乎的神色。
三人共乘一辆马车,一路上都是碧琪在和毓涵说个不停,凌薇则是在毓涵问到她时才会应答几句,这倒让毓涵心里有些忐忑,她担心的是:那份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究竟是不是托付对了人?可蓝格从来不会轻言,一定是有十足把握的。
马车行至宫门,依照老规矩,三人随掌事姑姑步行进入宫城。
“参见郡主。”掌事姑姑俯身行礼。
“多年不见姑姑,竟还和当年一样温婉动人。”毓涵语气中透着熟络。
“郡主过奖了,琼心今年已然年近四十了。”
凌薇这才知道这位掌事姑姑的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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