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逸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伸手抖开,盯着顾远山道:“顾兄,我很想问一句,为什么我的诗,你会知道?”
顾远山一愣,看向臻逸手里的纸,那纸上白纸黑字,正是他刚刚没念完的长亭赋。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议论纷纷。
顾远山看向隔墙的后花园,知道长亭公主等人正在墙后看着自己,他定了定神,道:“这是我自己作的诗,何时变成你的了?是不是你从哪儿听来了我的长亭赋,故意栽赃?”
臻逸冷笑一声,道:“我还要多谢那位给我提醒的朋友,如果没有她,恐怕这回我倒成了罪人。一首诗而已,我臻逸还没有那么小气。我是为长亭公主当年勇斗匈奴而作诗,今日诸位在场,我再做一首又何妨?”
顾远山也被他的话激出了火气:“那好,你再做一首啊!”
臻逸揽了揽前襟,静思片刻,高声道:“夫子何为者,栖栖一代中。地犹鄹氏邑,宅即鲁王宫。叹凤嗟身否,伤麟怨道穷。今看两楹奠,当与梦时同。”
第一首诗写的是长亭公主的战场激昂,第二首却有些缅怀驸马的意思了。两人郎才女貌,情投意合,驸马却意外逝世,独留长亭公主一人,着实可悲可叹。
长亭公主已经泪流满面,旁边的侍女见了,连忙给公主擦泪,又在她耳边低声问询。公主轻轻点头,侍女才高声道:“公主有赏,并请这位公子入内回话。”
臻逸答是,跟着侍女往里走,路过顾远山身边的时候,他打量了顾远山两眼,心里暗自庆幸,好在听了那姑娘的话,将自己的诗写了下来,后来又觉得不够保险,再做了一首,否则现在出丑的人就是他了。
臻逸进了花园,只在屏风后面答话。
长亭公主轻声问道:“那首诗是你做的吗?”
臻逸昂首道:“确实是草民所作,若草民所言有亏,则天打雷劈!”
半晌,长亭公主才轻声道:“我信你。”
顾璇顿时面白如纸,整个人差点厥过去。
后来的事自不用再说,皇上赐婚臻逸,他做了驸马。
顾远山因为窃诗被抓,逼问下说出了顾璇的事情。长亭公主已经十分厌弃顾璇了,做主将她许配给了一个马夫。
马夫是粗人,顾璇不喜,日日冷脸,冷的马夫都开始厌恶她。
岑虞最后一次看见顾璇,是她在跟马夫撕扯,因为马夫要休了她,娶公主府上的一个丫头。
顾璇尖声大叫:“我是厉王妃!你这个贱人怎么敢这么对我?”
恰好在此时岑虞的马车过去,被顾璇看见,顾璇哄着眼冲上来,又被车夫给拽住拖回去。
后来岑虞听说,顾璇疯了,被马夫打疯的。
她这样的人,冷血无情,落得这个下场不稀奇。岑虞才知道顾璇居然让自己的母亲徐玉珠去陪一些有特殊癖好的高官,更是在将自己父亲捞出来之后,将一切告诉他,让他休妻娶公主。
如今倒是徐玉珠生活的最好,她成了高官的外室,听说还生了一个男孩。
顾璇的事情终于解决,岑虞松了口气。
只是徐氏没有岑虞那么轻松,岑虞现在的婚事成了她的心头病。
吴琉玉告诉左韫的第二天,徐氏就去了岑家,就是为了封口。她一边开出了许多条件,一边威胁。
吴琉玉的父母都妥协了,偏偏吴琉玉不甘心。
她于是找人去散播了这件事情。
因为岑虞曾经救过皇上的事情,众人对岑虞婚事的关注极高,这件事如果换了别人,估计也就传个几句,换成岑虞,就被传成了漫天流言。
原本极有意思的几家,如今也都回避了。
徐氏被气的发了狠,一定要给岑虞找个好婆家。
可说是找,哪里找得到。其实按理说去向皇上求一封圣旨也是可以的,徐氏却怕岑虞日后生活的不顺心。
就在徐氏着急的档口,左家的媒婆上门了。
徐氏其实是不满意的,可是现在,左家看来是最好的结果。
就在徐氏要松口答应的时候,又一家媒婆上门。
“我是代表纪家来的,这是纪家公子的帖子。”
徐氏看着穿红戴绿的媒婆有些愕然:“纪家?”
媒婆笑而不语,让人呈上一个鸟笼:“这是纪家公子帮岑姑娘养的红脂雀,这鸟儿喂的可好了。”
徐氏懵懵地接过鸟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定夺了。
当天,她先去了一趟纪家,又去了一趟左家。回来之后问岑虞中意哪个。
岑虞摇摇头,她不知道。但要说让她选,她是不会选左韫的,可是纪昀?她实在想象不到嫁给纪昀这件事。
徐氏怜惜地摸着岑虞的脸:“那就纪昀吧,他会对你好的。”
准备的时间并不算多,徐氏拼着一口气,要打那些看他们家笑话的人的脸,于是好好操办,半年之后,送岑虞出嫁。
红烛洒泪,凤冠霞被。
岑虞揪着红花,心里有些紧张。
房间中脚步声传来,岑虞看见绣着莲花的红色衣摆。
接着头上一轻,西帕被人挑了。
抬眼看见纪昀,岑虞忍不住有些脸红:“纪叔叔。”
“还叫叔叔?”
岑虞喏喏半天,蚊子哼似得道:“纪昀。”
纪昀勾了勾嘴角:“不是应该叫相公吗?”
岑虞脸红透了。
纪昀倒了两杯酒,跟岑虞喝了交杯。
之后两两相对无言,良久,岑虞道:“为什么我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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