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倒是快,叶家的女人单枪匹马到这里来难不成是向我挑战?”
已经再次锁在牢中的灵均哈哈一笑:“你太将自己当头蒜,她可是冲我来的。”
叶灵锋永远是自信而自傲的,她似乎看到了死去父亲与檀郎身上相似的影子,而有意将其打造的更加符合自己的心意。檀郎需要一个骄傲的女子,但是他绝对不能需要一个想要摆布自己的女子。他是自由的狼,只有追逐自由才是快感,即便他真的拒绝自己,她会独舔伤口,但他决不能将他仅剩的自由再次束缚。
☆、黑幕
御史台迎来了一位贵客,一位令人意想不到的客人。他的身姿优雅淡然,自然与周遭的一切血腥气味格格不入,包麾炆夜间见到此人,却好似见到鬼一般:“是、是您!”
他身后的一双男女轻轻用手指比出静音,包麾炆方下身跪拜:“久不见您,您这是…”
身后的罗士谌悠悠低言道:“多年前,您应该不会忘了是谁将您送上此处报效国家吧。”包麾炆却恭谨严厉:“当年臣不过是一介布衣,为了典正冤案得罪不少高官,我不会忘了您的恩情。”
罗士谌粲然一笑:“既然如此,请打开典狱之门。”
包麾炆面色一凛,果然是来者不善。
典狱在九曲回肠的地下诏狱,非主卿根本无法得知,九十九层大锁头加上一百八十道铁栅栏,非穷凶极恶的皇家犯人皆不得进。阴暗潮湿的地牢中,蛇虫鼠蚁在暗夜间畲滑而过,那铜锈中似乎皆渗着血水竟然倒影出粼粼波光。
那悠扬的琵琶声不近不远的传来,是一曲《十面埋伏》,在暗夜中百鬼夜行之时显得凌厉无比,先是列营布兵,将那铜锈中的层层阴兵召唤而至,其后是点将走队,埋伏过后则杀生而出,九里山大战声动天地,屋瓦若飞坠。金鼓声、剑弩声、人马声冷冽的交奏在一起。
包麾炆抖抖身上的寒意,却感到更冷了些。
罗士谌倒是一派轻意悠悠:“姜姬倒是不惧厉鬼,这里就算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来也要吓得丢了魂。”
包麾炆便忽然垮下了脸:“哎呦大人,您可是不知道,这小祖奶奶特能折腾,倒是把亡国妖姬的性子学来了,今天要漳州的漆木雕花床,明天要贵妃琵琶,吃的是时鲜的水果蔬菜,玩儿的时下最流行的新鲜把戏,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从千秋岁定期叫来头牌唱曲儿。臣也是奇了怪了,小姜大人一向是聪慧稳重,此番入狱竟像是失心疯一般性情大变,哎。”
崔十三娘没忍住笑了出来,罗士谌却施施然抿嘴:“她不是性情大变,是恢复了性情。”
那曲子骤然停歇,尚未当心画止,罗士谌便开门进去低笑:“为何不继续弹霸王乌江自刎?”
朱紫巫衣上披着洁白的鹤麾,女子背对着众人看那窗外的月,典狱低矮,则显得月亮高高在上,只是声音清淡冷冽:“我怜惜他性情刚烈被小人所谋,偏不让他灭亡。”
包麾炆忽觉气味不对,细细看来,却发现这屋子未通烛火,手点暗灯后竟然堆满了血迹!那血液腥气四溢却如红漆般倾斜的泼在整个屋子,正像是被浸入在血海中一样。他顿时目瞪口呆:“这、看守典狱今次由刑部郁大人主管,臣也不知道这是如何——”
灵均便回过身来,清艳的容颜在冷月下美的惊人:“我倒是要谢谢包大人了,难怪颜风神亦尊敬于您,您实在是个好父亲,请退下让我同这位贵客说话吧。”
包麾炆叹息一声,终是摇摇头出去了。
那隐藏在斗篷下的人露出容颜。灵均倒是也并无几分在意,只是又悠悠弹起琵琶,这次却是《春江花月夜》,柔音婉转而驱散阴气。
太子似乎极爱听她的琵琶声,便只是轻身坐下附耳倾听。
灵均弹到一半回头抱怨嘟囔道:“费了半天劲儿来了还摆什么架子,有话赶紧说啊,我手酸了。”
太子却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虽然技巧不下于你的父亲,但是性子却仍旧差了很多,姜卿的本性果然暴躁。”
灵均柔柔一笑却忽然用十指勒紧那琵琶丝,丝线乃敦煌钢线所做冰冷固执,她却在微笑的同时用手将它重重扯断,随后将琵琶摔个粉碎。一下、一下,她微笑着听着那木器与丝线断裂的声音,不知道屋中哪里又传来野猫子可怖的叫声。
太子盯着她那只血流不止的手,那透明清澈的红色又为这血液满注的屋中增添新的画彩。
灵均仍旧笑着,妩媚温柔,嘴角的痕迹似猫儿般隆起。
罗士谌一时间不甚,却发现腿上一痛,竟然是一只鸳鸯眼的雪白狮子猫,在夜幕中显得诡异无比,真同她的主人一模一样。
灵均音丝淡淡:“难为太子太来探望我这个罪人了,自导自演一场好戏,更难为的是罗大人,费尽心思算计我,还不惜连夜造了假账与铜人。”
一旁的崔十三娘似有不忍,只是讷讷开口:“大人,殿下也是有难言之隐。”
灵均便背过身去冷笑一声:“别再叫我大人,我没那个命来做,今后也做不成了!”
太子嘴角轻轻淡笑:“到底是你,能除掉支道承绝非偶然,看来你大概也知道八分了吧。”
灵均便回首看那温雅的瑞凤眼,明明温和平静,却为何是最后的黑手呢?她心中却是为一向痴心的父亲抱冤:“父亲他敬畏皇帝,一直认为你会是一个优秀的帝王,他也同样禁止我沾染任何皇嗣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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