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带走了,将大厅留给她们两个,任她们发挥。
说起来也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徐清让和周清扬每天吵架,但从来没有打起来。两个人能在一片嘴上的战火硝烟当中维持最基本的身体上的和平,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丁阿姨最开始还有点儿忐忑,她好几次都看见徐清让一句话讲出来把周清扬气了个倒仰,本以为周清扬要打人了,谁知道她居然忍了下来。后来丁阿姨才略略明白过来,以徐清让的个子,周清扬真要动手,还不一定能打得过她。
见周清扬投鼠忌器,徐清让不会吃亏,丁阿姨这才放心下来,安心地带着孩子走了。
她们两个吵了没多久,就看到昨天晚上一夜没有回来的顾显彰带着一身疲倦回了家。往常身上熨帖的衣服此刻皱成了一块抹布,徐清让看到他,心中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漏了一拍。她一时也顾不上将周清扬怼回去,站起身来问他,“你怎么了?”
顾显彰抬眼看了她一眼,眼中全是血丝,他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拿了一杯徐清让放在桌子上润喉的水,也顾不上是她喝过的,端起来一饮而尽。
接着顾显彰又喝了两杯,仿佛是终于解了渴一样,他放下杯子,对徐清让说了进屋以来第一句话,“让让,你爸留下的遗产,想要继承,可能有问题。”
“啊?”徐清让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她正想问什么问题,背后的周清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代替她问了,“什么问题?怎么回事?”
顾显彰没顾得上问话的人是谁,径自回答道,“你爸爸的遗嘱,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立的,跟他本身的资产有很大的出入。他作为公司法人,外面所有周转的资金都是从他名下划出去的,现在不在了,要债的都上门来了。”不仅如此,现有的工程也都全部停摆,有好几个工程,前期把钱压下去,后期资金还没有回流,银行那边已经来要贷款了。
徐氏现在的资金链已经断了。
徐清让愣愣的,也不知道是被吓到了还是没听懂,顾显彰觉得自己已经用最简明的话来跟她说明情况了,哪知道她还是不明白。他叹了口气,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正要跟她说话,旁边的周清扬插嘴进来,说道,“你老公的意思是,你爸爸的公司,东西没有卖出去,没能产生盈利,收不到钱,但是从银行那里借来的钱已经压了上去,他们看到你爸不在了,都上来要钱来了。简单来讲就是,你爸用借来的钱去做投资,然而钱还没有赚回来他人就不在了,银行也就不借了。”
哦,原来是这样。
这个道理徐清让是明白的。她正要说两句话将周清扬怼回去,她却不管徐清让,自己问顾显彰,“银行那边你想不到办法吗?还有公司里面那么多股东,他们呢?”
顾显彰抬起头看了一眼周清扬,“我就算能够让银行宽限一段时间,那后面呢?况且,我根本就没有去过徐氏,徐氏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银行凭什么要听我的话?再说了,公司股东和董事,你觉得能指望得上他们吗?我前两天按住了没有讲,公司那边已经有几个董事辞职了,现在这种情况,大家在一起工作,本身就是为了钱来的,现在没办法给人家提供收益,我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难道还能指望人家跟着我一起承担亏损?”他轻笑了一声,“夫妻尚且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只是工作伙伴?”
周清扬下意识地朝徐清让看过去,她正呆呆地看着顾显彰,神情有些飘飞。
周清扬在心里骂了一声,说自己这段时间被徐清让骂成抖m了,她一天到晚那么嚣张,自己干什么还要提醒她?
她这样一想仿佛就心安理得下来,抬头看向顾显彰,问他,“那现在怎么办?”
“过会儿律师会来。”他闭了闭眼睛,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约了他。”
徐清让是明白了,现在她爸欠债的银行上门了,多半会影响她遗产的继承。但是她一点儿都不担心,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她一直不缺钱,导致她对金钱没什么概念,所以现在知道会少一些钱,也没有感觉。
她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顾显彰他们两个说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跟顾显彰好像隔了很远。真的很远,好像一条银河那么远。
连周清扬都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虽然不能替他想办法,但是最起码能够亲口问出来。而她,却什么都不懂。
顾显彰昨天晚上几乎通宵没睡,现在整个人都是疲倦的。可能是这段时间跟人换心思换太频繁了,他没有心情和精力去理会徐清让脑袋里冒出来的念头,只是坐在沙发上,默然不语,很快就睡了过去。
顾显彰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律师过来了。
还是上次在医院的那个律师,他把在场的几个人都召集了起来,简单地盘点了一下目前徐泽的资产情况,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申请破产。”
顾显彰点了点头,这个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的确也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
律师知道,这里面三个人当中,徐清让才是真正的继承人,其他两个,一个不过是代理人,另一个是利害关系人,都没有她分量重。他主要解释,也是对着徐清让解释的,“破产不是要彻底清偿债务,而是对企业的一种保护。企业破产就意味着钱还不上了,债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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