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陌拿着大汤勺舀了一口粥想试试味道,原本好整以暇地倚在门边偷听的易勋突然大喊道:“小心,烫!”
“啊!烫死我了!要命啊!”易勋提醒的话音还未落下,祈陌就打翻了勺子烫伤了舌头,一根被烫得火红的小舌头往外伸长着,祈陌正用手拼命地扇着,瞪着大眼睛口齿不清地埋怨:“混蛋!干嘛吓我!好痛……”
易勋走上前去用手捏着祈陌的下巴查看他的舌头伤势,皱着眉头道:“起泡了,这么不小心!我去拿药。”
祈陌翻白眼,心说:还不是因为有人跑出来吓人!
易勋跑上二楼翻箱倒柜了好一阵子才拿着药下来,祈陌一直伸着舌头像只哈巴狗似的眼巴巴盯着那锅滚烫的粥。
“过来一点,帮你喷药。”易勋像招小狗一样挥手。
祁陌想露出帅气的笑勾引易勋,却发现自己狼狈不堪,还是不甘心地往前走几步,像调戏良家妇女一样说道:“你帮我舔几下就不疼了,比那药还管用!”
易勋冷冷瞥了他一眼,笨拙地拿着支西瓜霜喷剂大力地一挤,喷得祈陌整条舌头都布满了黑色的粉末:“咳咳,你!”祈陌欲哭无泪。
易勋也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中的药,拿过s-hi毛巾帮他擦脸,表情难得温柔,一点点的把沾在脸上的药弄干净,他的手轻柔地划过祈陌的脸颊,空气中顿时扬起暧昧的气息。
“喂,大块头,你长得真好看……”祁陌开始发花痴了。
“嗯,你也不丑!”易勋实话实说。
“那个啥,我是楚扬的表哥,是你家易柳斯说你生病了,我就顺路来看看,这个是那朵大菊花里的钥匙,还给你。”祁陌低头从裤兜里掏出两把大钥匙塞进易勋的手心。
听到段楚扬的名字易勋的脸立马黑了,那个拐了自己爱人的混蛋!连带着对祁陌这个表哥也没了好眼色,冷淡地说道:“我现在没事了,谢谢你今天的照顾,你走吧。”
看见易勋那不耐烦的样子,祁陌也炸毛了:“走就走!反正我就是吃力不讨好,无聊没事做才来你家看你脸色的!我烂好人可以了吧?!”祁陌一把扯下身上的海绵宝宝厨娘裙,甩手就走。
走了两步,还是心软地回头叮嘱:“粥我也花时间煮好了,多少也吃一点吧!还有别那么幼稚,想自杀跳楼去,捏玻璃也不过浪费血而已!你可是柳斯的哥哥,难道总要当弟弟的担心你吗?!”
这次说完真的走人了,独留下易勋对着地上的海绵宝宝大眼瞪小眼。
短暂的旅途已经结束,易柳斯与段楚扬坐上回程的火车,易柳斯担心哥哥的病情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c-h-a了翅膀就飞回去,直到祁陌打了电话过来告知易勋已无大碍,他才稍稍放心,打开笔记本电脑玩起了“愤怒的小鸟”。
狭窄的火车过道上站着几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段楚扬出来解手看到那几个男人又把脚收了回去:“柳斯,好像有人跟踪我们。”
易柳斯从袋子里拿出一块三文治,边吃边回答:“嗯,从我们第一天上火车时他们就在跟着了。”
段楚扬在易柳斯身旁坐下,用食指抹去粘在他嘴角的酱汁:“你认识他们。”
毋庸置疑的肯定句。
“从我有记忆起,那几个男人就一直跟随着我,无论我去到哪里,都无法摆脱,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们了,我猜他们只是暗中跟着,他们会把我做过的事情去过的地方都拍下来,包括见到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大概每隔两三周就会跟哥哥汇报,哥哥太忙了,只能通过这种方法了解我的生活。”
易柳斯抱着双腿两眼空洞,面无表情,当这种过度的保护已经成为生命的一部分,还有什么自由可言呢?
“柳斯……”段楚扬深邃的眼睛流露出心疼与怜爱,轻轻将抱紧双腿的人儿揽入怀中。
从没有一刻,发现他爱的人不仅童年过得苍白贫瘠,灵魂与自由也被人以爱为名束缚,他的脆弱与无助深深刺伤了段楚扬的心。
“他们已经知道了,你会害怕吗?”易柳斯把脑袋靠在段楚扬的肩膀上小声地问。
段楚扬只是摇头,没有作答。
“我哥哥不会同意的,他以前患过自闭症,极度缺乏安全感,小时候我只是交了一个朋友,他就会给钱打发别人走,转学或者搬离,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眼前。”
“我不会转学,也不会搬离。”
“也许还会有威逼利诱……”易柳斯再次陈述事实。
“我受得住诱惑。”换来的是段楚扬更坚定的回答。
“为了我,你能牺牲这么多吗?你家里人也不会同意的。”
“那就磨到同意为止,我认定了你,别人不认定我无法干涉,但别人也无法改变我的决定。”
易柳斯忧伤地望向窗外:“如果可以,我希望这辆火车一直开着,永远不要停。”
段楚扬反手敲了个“板栗崩”:“啪”一声绽放在易柳斯的脑门上。
“笨蛋,火车一直不停下,我怎么有机会吃了你!!!”段楚扬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啊!”易柳斯委屈地捂着被敲的脑门。“你怎么还想着这个……”
段楚扬一脸严肃。“废话,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事关终身性福我能不想吗?!”
……
好吧!火车总会有停下的一刻,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而那座代表着家的城市等待着他们的,究竟会是何等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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