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静一静心。
她小时候尤为喜欢游园,看树看花草,路过小溪还要去找一找里头有没有小鱼,她曾天真烂漫过,甚至跟父母开口,希望他们有天得空,能两个人陪她一块儿去园子里走一走,看看她在园子里找到长得挺拔不弯曲的高树,和开得最美最长不凋谢的花……
当时,她挑了个父母都在的时候跟他们说了,父亲当下就怒骂她小小年纪就心思不干净,去那不该是她这个姑娘家该去的园子,母亲也是叹气地看着她,像是她惹了不该惹的祸,替她添了天大的麻烦……
他们都对她很失望。
许双婉到这时候,才突然想起了七八岁前,母亲对她其实也很失望的事来,觉得她不讨父亲喜欢,嘴笨人拙,哪怕母亲不高兴、哭泣的时候陪母亲的人,给母亲擦眼泪的人是她,不是姐姐,但母亲说起她来,十句里有八句都是“你怎么不及你姐姐的一半”……
她后来经过努力,在母亲那里得到的多了,可惜啊,这年月太短太短了,短到她还没过双十,就已失去了。
她真是没什么亲人缘。
“婉婉?”许双婉镇定的话让许曾氏呆了,看着侯府本来在外面的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来请她出去,她慌了,“婉婉,不对,婉婉,娘又说错话了?”
她已年老,脸上还有着没褪去的伤痕,看起来,太可怜了。
许双婉没看她,她发现就算到这个地步了,她还是不忍心去看曾生养过她,也对她好过的老妇人。
“许夫人,前路漫漫,一路珍重,”她侧着身,半蹲下身,“双婉与您,就此别过。”
且后会无期。
福罢,她站了起来,转身而去。
许曾氏在背后凄厉地叫了她一声,“婉婉,女儿!”
她的女儿啊!
没多时,许曾氏被侯府的人送了出去,她出了门,见侯府的人转身要走,她动了动嘴,终究还是把那句不好意思说道出来的话说了:“你家少夫人,没东西给我啊?”
侯府的人朝她摇了摇头,转身回去了。
许曾氏站在侯府门口,良久,直到身边的下人小声的叫了她两句,她才闭上眼,凄凉地哼笑了一声。
女儿啊女儿。
女儿都是不可靠的。
难怪老人都说,人最后能靠的,都是儿子,只有儿子才是最好的,果然不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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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不知道,这次许家能在清选当中逃过一劫,不是凭的圣上曾经的喜爱。
老皇帝一个连自己的太子都废得毫不手软,还能下得起杀手的人,不会在乎一个旧日的臣子。
许伯克当年凭的就是那见风使舵的功夫让他当了吏部尚书,老皇帝当时不过是想这么个人放在这个位置上,至少许伯克是不会认错这朝廷当中的任何一个官员。他要的就是一个能把官员名字来历都记住查清的吏部尚书,至于他有多能干,老皇帝还真没指望,他安排在吏部的侍郎把剩下的事做了就行,至于许伯克凭着这点去抠这些官员的老底要银子,只要许伯克咬得动,他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总得给他点甜头,这人才会不遗余力帮他盯着这帮官员。
但许伯克老了,这几年家里富贵了,也没当年那股子利索劲了,呈上来的奏折一年比一年空乏,老皇帝也是看出来了,这人已经不会再动手去查新任官员的底细来历了,只要给银子就能先把事了了,这样下去,弊就远远大于利了。
这个人已经没用了,老皇帝是不介意腊月那场大变时,那位两部尚书趁乱报私仇,把这个在他有难时雪上添霜过的岳家收拾了,但那时候宣仲安没动,许家也就在他的睁只眼闭只眼下,逃过了一劫。
许家到底是他媳妇的娘家,宣仲安不动许家,到底还是怕把她架在流言里烤,她已经是娘家不要的女儿了,要是娘家在他手下被清洗了,那时候说她的话就更不轻省了。
许家沾了她的光不自知,就没个清醒知道的。
所以这厢等他忙完公务回府,听到送走许双娣的差人回报了许双娣走前的话,和他把人送到了西北走贩的马车上的事,他冷冷翘起了嘴角,看向那半边脸没了的差人道:“你做的很好。”
那差人,也就是送了妹妹施如兰去药王谷成了亲,就回京投靠了宣仲门下的施家长兄,不过他现在不再姓施,而是随了母姓,改了名,名为焦钟。
焦钟曾随母打理过族中田产铺子,宣仲安在用过他一段时日后,就把他放在了少夫人的下面,帮着少夫人打理她的私产,顺便帮她跑腿处理些不用她出面的事情,当了她下面的影子掌柜。
焦钟没把话告诉少夫人,但告诉了长公子。
得了长公子的话,他点了下头,“那我退下去了。”
“等会。”宣仲安留了他一句,“一个字都不要跟少夫人提。”
“属下知道,一个字都不会提。”
“还有……”宣仲安看向他,“你给那车夫留了多少路费?”
“十两送到那边的路钱,还有二两的伙食费。”
“二两?”
“是。”
宣仲安走到了他的面前,手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干,去罢。”
花完了这二两,那许双娣要是想再有口吃的,那就得她自己想办法了。
他也就不用再派人上去补人一刀了。
他家那少夫人是假恶,让她去真刀实剑地去伤害许家的人,她这个极会念旧情的人做不到,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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