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像秋风下摇摇欲坠的落叶,似乎哈一口气就能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嘴上起了大片的水泡,碰一碰就火烧火燎的疼,她这会儿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术室里。
旁边景萱和萧影的声音清晰地传到耳朵,姜寒在景萱身边站着,不时安慰她一声。叶绍庭坐在安安身边,眉目蹙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而庄衍这边儿,只有自己。
秦思妍忽然觉得有点儿悲凉,庄衍从小人缘就不好,脾气又坏,孤僻的让人不敢靠近,以前庄爷爷在世的时候,他还稍微有点儿温度,庄爷爷死后他就越大的冷情冷性了,生平他对谁好过?没谁了,除了安安和自己,几乎就没有朋友了。
而这个时候,如果自己没在这里,大概也只有安安会在担心景博轩之余为他提心吊胆了。
如果他救过来了,看着空荡荡连人探望都没有的病房,会不会觉得难过?如果没有救过来……
她忽然因为这点儿想法难过得差点儿哭出来。
秦父秦母接到消息也来了,看看闺女没受伤先是松了一口气,又看着秦思妍几乎鬼一样的面容,心口猛地一痛,秦母当场就哭了出来,想起自己几个小时前才对闺女说过的话,顿时觉得命运有种难言的奇妙,她已经听说了,庄衍是为了替秦思妍挡那一枪才闹成这副样子的,第一枪打在肩膀,没有多大危险性,第二枪打在腹部,子弹在里面爆炸,碎片侵到多处内脏。
能不能活下去,还不知道。
秦思妍看见母亲,那些强装的镇定一下子就崩塌了,浑身发抖地扑到母亲怀里,呜咽着哭,“怎么办,妈,怎么办!他要是出事了,我这辈子就完了!”这几个字,颠三倒四地说,声音哑的几乎辨不出来原声。
秦母把闺女捂进怀里,只觉这一切都是命!
邢岚双手被拷着在接受审讯,本来对罪行供认不讳的她,突然翻供了,从故意杀人变成了过失伤人,声称枪不是自己的,说话颠三倒四,几乎是前后矛盾,审讯的警察一拍桌子,呵斥了声,“这里是警察局,不是菜市场,想清楚再说话!”
邢岚怎么都不肯说话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有人在旁边说了句,“不会是疯了吧?”
夜慢慢爬上窗口,本该沉静的时刻,一切却像是煮沸的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几乎要炸开了。
新闻争分夺秒地不要命报道着,夜猫子们狂欢似的讨论,为这一场意外赋予了多种带着传奇性的背景故事。
豪门那些恩恩怨怨,似乎天上就带着吸引人的特质,消息像是燎原的烈火,铺天盖地的蔓延着。
有人猜是寻仇,有人猜是情杀,安安这个几乎没有背景的豪门太太更是被恶意揣测了个彻底,甚至有人猜这一切都是策划的,为了得到景氏的财产,每个猜测都荒谬的可以。
安安是走出医院门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切传播的有多离谱的,她一直待在手术室外边,直到护士出来宣布:“手术很成功,异物已经取出来了,不过目前还要观察。”
直到听见这一句话,安安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踉跄着,差点没站稳,扶着墙才能勉强平稳下来。那颗心却一瞬间活了下来,她双手合着,忍不住做了一个祈祷的动作。
心脏在胸腔剧烈的跳动着,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期间有个不知道从来混进来的小报记者,拍了好几张照片,是警觉性相对较高的叶绍庭最先发现的,保镖眼疾手快地夺了他的相机,叶绍庭只觑着眼问了句,“你哪个媒体的?”然后那个小记者立马就怂了,不停地认错。
经这一闹,安安才稍稍回过味来叶绍庭说过的话,“现在媒体都在外面堵着……”然后她忍不住问了句,“怎么办?”
叶绍庭看着她,“现在外面闹的沸沸扬扬,需要一个人来稳住局面。”
景萱做主把景博轩转到a市景家的私人医院里,那里安保会更有保障,而且不用担心苍蝇一样的媒体。
然后姜寒去和医院协商,最后申请了一块直升机降落的地,直接把景博轩连带着庄衍一起空运走了。
安安还要去警局配合调查,景萱陪着她,临走的时候,她去看了眼庄衍,手术已经结束了,但是情况远没有景博轩乐观,身上插的管子都多了一倍,秦思妍跟着,整个人的脸色差的很,神情有些恍惚,秦父秦母都在,对着安安说:“放心吧,我们守着呢!”
安安点点头,从最初的悲痛中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就算悲痛地昏过去对他们也无济于事。
她需要站起来,把琐事都处理清楚,她是景博轩的太太,无数双眼睛看着她,她不能让他醒了还要面对一堆让人焦头烂额的烂摊子。
有人打电话过来,“邢岚的律师想要为她做精神病的证明,争取死缓。”
“看住他,动一下手脚也送他进去。”景萱有些生气,连语气都是难得的强势。
安安在警局门口看见了邢岚的父母,老两口看起来更加苍老了,想要抓安安的袖子,被保镖给拦了下来,隔着身形高大的保镖,邢岚的母亲近似低声下气地对安安说,“姑娘,您行行好,放过阿岚吧!我们就这一个闺女,她从小性格要强,不是个坏人,她也是可怜人,刚刚经受打击,你不能推她下地狱啊!”
安安隔着两个人的距离看着老太太,从小就学着与人为善,用最大的善意对待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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