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去吧。”
说罢,回了马车,又让车夫驾车离开。
看着离开的马车,赵重的笑意瞬时变得阴冷,嘴角上扬,“我这个侄子……还真是让人猜不透啊……”
当年,怀安太子在世,忠厚之名远扬,更是得迟让老将军厚看,朝中上下无不以之为首,哪里有他赵重说话的地方?怀安太子死之后,他揽五万兵权,又让迟让驻守边疆,揽朝中大臣,几乎权倾一时,谁能想到,赵显能于其中杀出重围?赵邺从台州赶回,太子妃连番周转,得以在他的重重刺杀之下逃脱,现如今,已经不得不让他下狠手了。
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青筋暴起,骨节分明,“赵显,希望有一日你不会后悔。”
赵显到德英殿的时候皇帝还在那儿,皇帝身边的大公公喜禄还在门外侯着,看赵显来了立刻捧着一张笑脸,“殿下来了?陛下在里面等着您呢。”
等着他?皇爷爷怎么知道他要过来的?
喜禄声音不似一般太监尖细,独有的敦厚温润,“瑞王殿下刚走,陛下知道您会连夜过来,让老奴在这里侯着。”
赵显点头,“请公公通禀。”
“陛下说了,要是殿下来了,不用通禀,直接进去就好。”喜禄稍稍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赵显也不客气,径直进入德英殿。
老皇帝年迈,三月天已经晚春,白天气温渐热,晚上倒还是凉丝丝的。他就那么躺在龙椅刚睡着了,歪着头,打着呼噜。
喜禄上前,轻声唤,“陛下,陛下醒醒,皇太孙殿下来了,您说殿下一来,就让奴才来唤您。”
皇帝依旧没醒,估计是喜禄声音太小,也许是皇帝睡得太沉。
喜禄十分无奈的看了眼赵显,“殿下,您看这……”
“皇爷爷。”赵显声音温煦,带着特殊的阳刚之气,又像阳光温暖,“皇爷爷醒醒。”
“是……是显儿啊?”老皇帝听见赵显的声音渐渐转醒,“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用过晚膳了没有?”
赵赵显摇摇头说,“陛下,皇太孙殿下来了有要事与您相商。”
“要事,要事……”老皇帝不断嘀咕,想想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才恍然,“我记起来了,是台州,对,台州。”
“瑞王来取了份圣旨,我估摸着你大概也要进宫,便让喜禄在门外侯着。”老皇帝看向喜禄,“是这样吧?喜禄?”
喜禄头低着,看着地下,道,“是。”
“那圣旨已经下去了,再也改不了了。朕派的是高敏去台州,他一贯把事情做的好,想必这次一定不会让朕失望的。”他欣慰的笑了笑,“瑞王这次推荐的人选不错。”
本来赵显还想奏启换个人选,现在听到皇帝这样说,没了信心,“皇爷爷,孙儿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
老皇帝看了他一眼,“哦?”
“绥阳侯德高望重,实属赈灾不二人选,但孙儿以为此事不妥。”
老皇帝拿折子的动作停下,半晌道,“你是说高敏不可靠?”
“非也。”赵显清了清嗓子,道,“孙儿也以为朝中大臣再没有比绥阳侯更适合之人,只是,这赈灾之人未必只有一人,孙儿以为,静亭候高鹤,倒也可以一同前去,只二人一人为主一人为副,也不会有什么冲突,高敏主持赈灾时宜,驸马随同,想必下面之人当不敢欺上瞒下。”
他说下面人,事实上若没有高位之人在暗地支持掌权,下面人哪里有那么大的野心哪里有那么大的权利去贪图赈灾的钱财?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老皇帝,赵显,太子妃,只是老皇帝还一心以为高敏心思纯正,还是一个单纯的保皇党。
高敏此人,心思不正,心狠手辣,不知多少人在他的手下吃过亏。不得不防。何况,他现在已经和瑞王勾结在一起,更加让人瞩目。
“你说的也有道理。”老皇帝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样,再下一道圣旨,就让驸马跑一趟台州,这二人一起,想必赈灾这件差事会办的更加完美。”
老皇帝的话传入赵显耳朵,似乎是意料之中胸有成竹,又或者一向淡定如此,他情绪没有丝毫波澜,“谢皇爷爷。”
“这什么……这孩子,还不是为了黎民百姓?怎么用得着你谢?”老皇帝一脸慈祥,笑着看他,仿佛要从他的影子里看出其他人,“像,真像,显儿,你如今是愈发的像你父亲了。”
提起赵培,老皇帝唉声叹气一瞬间仿佛老了好几岁,“你父亲如果在……朕哪里还在这里受罪……”
他一个人旁若无人的小声说,还对着喜禄说,“你说显儿像不像他父亲?”
喜禄怎敢反驳,连忙道,“是像,尤其是眼睛。”
“朕说嘛,就这双眼神最像。”老皇帝拍着赵显的肩膀,欣慰道,“不仅越来越像,就连这做事的风范,也越来越有你父亲的风采。”
谈起赵培,赵显表情瞬时僵住,几欲吐字,却发现一个字说不出来。
小时候,骑马打猎逛街游玩,在他父亲尚在之时,他也曾享受过普通人家的生活,自己的世界是铜墙铁壁,没有阴谋暗算,明争暗斗,那是鲜活的色彩浓郁的。
那段日子是他一生中最割舍不得难以忘怀的。
赵显又和老皇帝说了一会话,玉玺一盖,圣旨一下,时辰也不早了,他就告辞出宫回太子府了。
今夜,两道圣旨直发绥阳侯府和德宁公主府。先是绥阳侯府,众人都以为赈灾时宜完全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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