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有趣,含笑问他:“这么认真?你该不是真担心吧......”
狄伦则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二话不说离开了房间。雨寒心想,切,虚幻的他也开不起玩笑。
刚要陷入另一个境界,他的声音又出现在耳旁,“起来!吃药。”然后把她一把拽起。
药和水被强行灌下时才发现身体多么渴望冰冰凉凉的水。无论真假,在那一刹那真心感激他。
一口气喝下两杯,狄伦又为她倒第三杯,放在床头。
炽烧喉咙以及鼻孔的烈火顿时退下一半,雨寒重新躺下,眼光迷离地盯着天花板,半晌,喃喃地问:“狄伦赖斯特,为何你会出现在我梦里?”
☆、r30
狄伦一愣,看向她。
雨寒也侧头看他,可黑眸中没有焦点,她梦呓似地重复,不知问的是他还是自己。
“……”
“你那么痛恨我,处处于我作对,说话尖酸刻薄,时时把我耍得团团转……为何出现?”
神智不清,无顾虑,才问得出口。
久久得不到答案,她闭上眼睛。
狄伦看着床上苍白虚弱的女孩,单薄似只剩骨头,却依然美艳,心被一种陌生的感觉占领,微微悸动。
他在床边站了很久很久,才缓缓关门离去。
——
雨寒昏睡了十多个小时,可并不扎实,舍监进来过几次检查,梦境夹杂凌乱,清醒时,似刚跑完马拉松,腰酸背痛。
她顶着浑浊浊的头,去浴室梳洗,再回到房间时,注意到桌上陌生的笔记本。
呆了很久才过去将它捡起来,半信半疑地望着书面上整齐漂亮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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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吃力地分割着现实与虚构,不敢相信事情的真实性。
他真来过?
着手翻开第一页,一排排整洁圆滑的字体呈现眼前。
他的字竟这么漂亮,且内容详细具体。同桌了将近三个月,从不知他有记笔记的习惯……
越想越觉得匪夷所思,索性把它推至一边,眼不见为净,因有另一件事更需要她的注意。打开电脑,登录邮箱,果然又收到一封新邮件。
短短一行字已足以叫她冒出冷汗。
——“顽皮女,昨日怎么没去上课?考不到一百分是要打xx的。”
某人在用全副精神与她作对,隐在暗处偷偷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雨寒觉得十分无助,被人看光光,再无隐私可言。
她回覆:“要求我都已一一做到,你倒底目的何在?”发送完后狠狠地关掉电脑,伏在桌子上,留下眼泪。
这种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日子究竟要持续到何时?
照片若是曝光,校方一定会展开调查,如果警方媒体互联网齐来搅和,趋时不止圣乔治,整个东岸都会知道这件事……
隧道末端看不见光,绝望在心中萌生。
母亲早已不需要她,继父更向来视她可有可无,她只得隆介一个朋友,却有无数讨厌她的人,为何要如此苟且偷生地活着?
那一刻,她感到很累很累。
还未体验过生命中真正的残酷,鸡毛蒜皮的事都觉得是世界末日,等身经百战,遇到事情脸不红心不跳时,青涩的自己也早已消失在时光彼端。
——
翌日,星期五,一个明媚的十二月初;阳光洒在皑皑白雪上,使圣乔治满山遍野都晶莹透亮,闪闪发光。
心情沉重的雨寒只觉刺眼,频频用手遮掩,毕竟,风景只是给有闲心的人欣赏。
一进课室,看见狄伦懒洋洋地伏在书桌上,沐浴着晨光,像只趾高气扬的猫。
她莫名紧张起来,无声息地走到座位,把笔记本轻轻放置桌面。
他意识到,抬起头。
“……谢谢。”
他玩世不恭地翻弄了几下书页,“都看懂了?”
她点点头。其实早在学期头她已预习过全年课程,根本不需要笔记,可何必告诉他这些。
“才休息一天而已,你没事了吗?”
“嗯。”
“这里也已没事?”他指了指脑袋。
雨寒以为他说发烧的事,惊讶他竟如此关心,讪讪地答:“真的已经好了,如果是怕传染,那你不必担心。”
他露出令人目眩的笑容,说:“神经失调不是传染性疾病,我不担心。只是,下次再感到有需要翘课去雪地里奔驰,记得穿件大衣。”
“……”
狄伦为他的玩笑得意了好一阵子,直到卡特老师走入课室,才消停下来。
下课后,雨寒收拾好书本刚要离开,狄伦却正经八百地问:“圣诞前要交的小组报告,进度如何?”
她心一沉,如今每晚除了自己的功课以外,还得为神秘人做数学题,再无足够时间独自完成两个人的报告,可当初口出狂言不用他帮忙,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不要告诉我你还未开始吧。”
她不语。
“提交日可是十天后......报告价值总分数的百分之十五......”
“我当然知道!”
她怎会不知道。
“那为何还不开始,当初是你说不用我帮忙,一切包在你身上。”银蓝色的眼眸透着无辜的神情。
她的手握成拳头,紧紧咬着牙,良久,才低声吐出一句:“……我需要你的帮助。”
满以为他会借题发挥,说一堆风凉话,可狄伦优美的薄唇只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足的微笑。
他把手伸出来。
雨寒愣了一下,“干什么?”
“手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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