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影。这个人影如同一颗定心丸。
晚风时起时落,零露和孤祺都感到阴气从四面八方而来,沉沉地往下压,聚集的中心点好像就是那个山洞。它要来了吗?零露一阵兴奋,又一阵紧张,最后只是隔着胸口的衣服揉捻串着护身符的绳子。
孤祺在树上坐立不安——这个丫头,太不让自己省心了。他也盼着怪物快点出现,好速战速决,却又不希望它出来伤着零露。他又一次意识到了自己平生第一次对别人这么上心的事实,而且还是萍水相逢的人,程度还远远超过了认识四百年的恩人程琅。这是种什么感情?思考着这高深的问题,他随手抓住一根树根,尽是滑溜溜毫无坑洼起伏的触感,当即嘲笑这根树枝有失本分了。
不对!怎么会有光滑似绸缎的树枝?孤祺把树枝拉倒面前想一探究竟,竟然是两只并排的血红的光点也跟着到了面前。
“喂——”一阵惊呼就从头顶传来,声音不是很大,但很清晰,没有杂音。
“孤祺……”零露听出了那是他的声音,仿佛被瀑布之水浇灌了一遍,担心他的安危之余还吓得抖了三抖。她当即起身,而绑在手腕上的绳子却把自己向后拉,起先力道还很小,零露楞了一下,那力道突然就变大,零露一时没站稳四脚朝天倒地。
“孤祺——”零露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不记得任何一句咒语,只想着孤祺能快点来到自己身边。自己正在被绳子往一个方向拖,沙沙沙的,全是身体摩擦地面落叶的声音。
零露不知道终点处会有什么等着自己,眼角处生成了一滴泪,晚风一过,泪就凉了,这番凉意顺着面部轮廓滑到了下巴。零露这才清醒了,开口念了一句防鬼咒:“人来隔层纸,鬼来隔重山,千邪呼不出,万邪弄不开。”
咒语念毕,自己被拖行的速度渐渐降了下来,背部酥酥麻麻的感觉。不远处有个蹲着的人影,还有丝丝妖气环绕。孤祺在那儿呢!零露激动地擦掉了脸上的泪,冲过去抱住了人影。
孤祺木木地一动不动,零露也不管这些,只霸着他怀里的温暖,只是此时欠缺了淡雅的花香。她靠着孤祺的肩膀说道:“别丢下我好吗?这里太黑了,我看不清。”
“不是有月光吗?还看不清吗?”
零露登时蒙了:这不是孤祺的声音,比孤祺多了分沧桑、少了分温文尔雅。难怪他没有立刻抱住自己,难怪他身上没有花香,难怪……零露上下牙打起了颤,整个人犹如漂浮的蒲公英种子无所依托,手臂从那人后背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要交论文开题报告,接下来停更两日,抱歉了各位读者。所以作者君跪了下来……
☆、竞争者(二)
两只手悄悄地搭上了自己的后背,就像两根电击棒突然释放了电流一样,零露抽搐了一下身体,但仅限于极小幅度的动作。零露吓得四肢僵硬,任由他一点一点拥紧自己,渐渐地贴近了他火热的胸膛。
额头上已渗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晚风一吹,冰凉入骨。零露仅存的镇定告诉自己不要立马推开那人,生怕引起他的情绪波动进而发生些不愉快的后果。对于那人刚才的话,零露逢场作戏道:“城里的阳光太刺眼,我不习惯山里的月光。”
“我陪你……”低沉的声音顿了顿,“看月亮……”
“那边的有块高高的大石头,我们坐到那上面看好吗?”顺理成章地,零露脱离了他的怀抱,摸到了他的手,起身牵着他往回走。零露一步一脚印稳稳地走着,默念御妖令召唤孤祺。御妖令的范围仅有方圆十里,孤祺现在应该不会超出这个距离。
身后的人跟得紧,却也老实,也没再说话。孤祺一秒不出现,零露就多一分失望,她把额头擦了一遍又一遍,如热锅上的蚂蚁没有头绪地焦急。
前方似乎现出了一个人影,零露一怔,停住了脚步,随即就听到了孤祺喊自己名字的声音,人影也朝自己的方向移动。那人影肯定是孤祺,错不了了!
“孤祺——”零露当即甩掉那人的手,朝孤祺飞奔而去。这时,头顶的树叶稀疏,月光毫无保留地照射下来,零露看清了孤祺的脸,激动的心情一时难以表达,只冲过去抱住了他,卸下了所有的惊慌。
零露像孩子般扑进自己怀里,孤祺喜极而泣,紧紧地环住零露的腰际,就像珍宝失而复得一样高兴,方才经历的恐怖场景也瞬间抛到了西伯利亚。然而,孤祺一转眼就瞥到了一个令自己凉了半截身子的人。
“没想到我们就这样重逢了。”冷冷的语气,夹着些许恨意,那个刚才抱着零露的男人走近了几步。
难道碰到了孤祺的熟人?零露回过头,吃惊地看到一个双眼充血成红宝石一样的男人,而且从下半张脸到膝盖的地方都沾着鲜血,杀气腾腾、血腥四溢。他的头顶同样泛着青光,由于早上在眼皮上抹了清明节的晨露,开了天眼的零露还从他身上看到了一只在广袤草原上奔跑的狼的身影,那他应该是狼妖了。
零露抬手堵住了嘴里惊讶的声音,看向了孤祺,孤祺竟然看着那个狼妖目光呆滞。自己刚才就是和这个血淋淋的妖抱在一起吗?他经历了什么?他会不会和山洞里的婴儿手印有关系?
老乡见老乡本该两眼泪汪汪,孤祺只能无奈吐了一口气,散漫地说道:“冯知啊,有四百年不见了。刚才是什么激发了你的原始兽性?”冯知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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