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会有不同么?
安阳不清楚,但他想赌一赌。
“cut——过!”
陈导用s-hi毛巾擦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汗,他的心放下了一半,另一半依旧高高悬着,但时间不等人,为了保证自然光的取景,要迅速地投入到下一场的拍摄中。
他和副导重新开始调配现场,道具师开始确认每一个道具,时钟要略有调整,书本要翻到后面的页数,连窗边的植物都要做一定的调换,群演的服装开始更替,主演的服装要做磨损或者细节调整,张岸然和任君祥脸上的妆容也要有变化——要保持一致性,但也要看出时光流逝的模样。
张岸然闭了闭眼,回想了一下这幕戏的前后情景,他找了个矮凳子,上上下下做了踏板运动,很快脸上都渗出了细腻的汗,道具师又为他的鞋和裤脚沾上了灰。
“a——”
安阳在做着习题,身侧传来了细索的声响,他听不太清,但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林枫没有保守住他交付的秘密,告诉了他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也说漏了嘴,告诉了闺蜜,很快整个班级、整个学年、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安阳的身世——他们感到了欺骗。
如果安阳只是身边一个普通的学生,或许并不会引发这么大的波动。但安阳是学校的校草,是很多女孩的梦,是老师口中最完美的男孩,他们和她们都羡慕他、深爱着他,却没有想到他隐瞒了自己的一切,是那样的一个人——虚伪、欺骗、狡猾。
也有一部分同学并不憎恨亦或厌恶他,只是生出了许多的同情心,试图伸出手来帮助他。
身世的揭露并不致命,安阳却偏偏卷入了一次泄题事件,接触到试卷的人明面上只有安阳,一时之间,所有的质疑与谴责扑面而来,夹杂着浓郁的恶意。
“看——他给自己草的人设,崩塌了。”
“我就说,不可能有那么完美的人,你们都不信。”
“恶心,他是拿我们当傻子耍么?”
……
安阳放下了笔,他拿着水杯,镜头飘忽不定,整个世界镀上了一层灰,周围的同学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嘲弄的笑声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在他快走到饮水机的时候,突然蹿出了几个人,接完了热水,又去接冷水,饮水机里的水还剩一些,男生恶意地将水桶扛了下来,将剩余的水倾倒进了水盆,一部分满含恶意,一部分保持沉默,一部分人眼含怜悯,所有人选择远离。
安阳眼里仅剩的光一点点消散殆尽,他曾试图解释,也曾动手反抗,但他只有一个人。
他的目光扫向了林枫,又扫向了他的女朋友,一个躲避他的眼神,一个向他露出灿烂的笑。
他推开门,黄昏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像染了一层血。
镜头摇曳不停,安阳拿着水杯,想去洗手间接些凉水,身后却骤然一沉,口鼻被迫浸没在了水池之中,有人讥笑着攥着他的头发,模仿着电影里的模样,将安阳一次又一次地摁在水池里。
安阳生理性地涕泗横流、狼狈不堪,昏黄的洗手间,暗淡的镜面,折s,he出一张张扭曲的脸,透明的水顺着脸颊滚落,安阳在镜中看到了林枫,也看到了死死拉着林枫的女孩——安阳在那一瞬间清醒了,他对这所学校连同这些人,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留念。
“cut——”
小王瞬间冲了过去,紧急给张岸然递毛巾,甚至想帮对方清理脸颊。张岸然接过了毛巾,简单擦了擦脸,大步流星地走到任君祥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哭了——”
任君祥恍恍惚惚,显然还没有出戏,张岸然塞了一瓶水给他,又大步流星地走到导演身边,问:“行不行。”
导演也有些恍惚似的,他抹了一把脸,看了看主机位的回放,又调了其他几个机位的影像,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说:“好,过了过了,好、好、好啊!”
张岸然松了口气,他的确是不想再受一条罪了。
这一天,沉寂已久的《纯色空间》的官微发布了一组拍摄剧照,一张大图,左右分割而开,左侧的张岸然明亮而鲜活,右侧的张岸然y-in郁又枯萎,演技透过画面直白地c-h-a入人心,让每个懂行的或者不懂行的,心中都为之一振。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倘若它足够粗壮,便是任风暴起舞,我自岿然不动。
到此,长达一个月的自爆隐婚风波的影响,总算短暂地降到最低,张岸然失去了一些粉丝,却依旧有很多人愿意伴他前行。
第44章
张岸然终于结束了长达四个月的拍摄,继那条自爆隐婚的恋情后,他久违地发布了微博,配图是九宫格的剧照,配字是“放假了,不用多想,是和家里人旅游去了”。
微博刷新后,顶在最上方的是张岸然粉丝后援会的评论,数十个咆哮脸搭配一个滚,后面还跟着一排叹号。
张岸然回复了这条评论,本想发个叼烟,想了想,发了个委屈的表情,刷新到这条回复的后援会皮下顿时有点心疼了,滚回群里问了一句“张哥不是难过了吧”,好在其他粉丝及时叫她清醒过来,有理有据地分析张岸然的性格特点,得出结论“逗你玩呢”。
张岸然今天像是很闲,他也的确很闲,躺在柔软的床上回复了数十条微博,点赞了几条安利博,甚至空降了苏市的粉丝群,哼了半首曲子。
张岸然短暂下榻的酒店外已经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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