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少女像乳虎一样猛然扑出,举刀刺向子微先元腰下,与此同时,
弩弓的机括声再次响起。
空中飘下一抹碧绿的光辉,凤清菊玉箫一转,疾飞的弩矢像被磁石吸引,落
在箫上,发出一阵轻悦的「叮叮」声。她顺势一挑,用箫尾点在那少女腕上。那
少女应箫弹回,手中的尖刀锵啷落地。
「走。」凤清菊一扯子微先元,斜身飞出船舱。几名暗伏的武士跃出,都被
她挥袖拂开。
申服君按住颈上的剑痕,望着两人飞离的方向,忽然一掌掴去,在那少女脸
上留下一个血淋淋的掌痕。
「贱婢!想害死我吗?」
子微先元咬住滴血的长剑,用手指硬生生将弩矢挖出。凤清菊背过身,不去
看他迸涌的鲜血。
子微先元抛下箭枝,用衣服将伤口裹住,然后取下长剑,吐了口气。
凤清菊道:「申服君竟是这样一个小人,气量偏狭。」
子微先元苦笑道:「也许我是故意激怒他,逼他出手。」
「是吗?」
子微先元点了点头,「我确是有意激怒他。颧辛和祭彤两个太鲁莽,说起来
还是我们的不是。何况申服君遣来的死士还被我们杀了几个。所以我想激他动手,
在船上吃些亏败给他,算是扯平。没想到他竟然想要我性命。」
凤清菊一双妙目落在他身上,「你似乎不想与申服君为敌。」
「大敌当前,自然要同仇敌忾。」子微先元叹了口气,「那个女子真是骗过
我了。我以为她真的想杀申服君。为什么不杀呢?申服君一死,她不就解脱了?」
「权贵豢养的死士,不能以常理忖度。」凤清菊道:「下一次你就该小心了,
别再相信一名死士。」
「我还不明白,申服君为何想要杀我?他虽然气量狭小,但绝非不识轻重之
辈。」
子微先元默然思索片刻,脸色忽然变得凝重。
「我要立刻去见女王。」
「哦?」
子微先元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城外伏有大军。」
「枭武士么?」
「不。是百越的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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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越战事虽急,但国中带甲百万,绝不至于连一支军队也调不出来。」峭
魃君虞道:「它召集南荒秘御法宗悬下重赏,施的是一石三鸟之计,待我与夷南
血战连场,它再挥师入城,收拾残局。到时我铩羽返回枭峒,它就可兵不血刃吞
并夷南,还重创了其它秘御法宗。」
专鱼不明白,「百越为什么要吞并夷南?」
「夷南虽然还有一个辰瑶女王,但已近绝嗣。百越曾数次赴夷南求婚,都被
辰瑶女王拒绝。她也知道,一旦与百越联姻,夷南诸王的宗庙就没有人祭祀了。」
峭魃君虞看向专鱼,「把辰瑶女王许配给你如何?」
专鱼愕然道:「我?」
「让你当夷南国主还不好?女王虽然是个瞎子,但姿色绝佳,玩起来定然别
有风味。」
专鱼嘿嘿笑了几声,佝偻着身子摸了摸脑袋。
峭魃君虞一笑道:「明日就是约定的时间,我的枭军不出现,你猜百越埋伏
的水师能忍耐几天?」
专鱼想了一会儿,「半个月。」
「那好。」峭魃君虞起身道:「去夷南城散播谣言,就说我在碧月池身负重
伤,枭军惨胜,无力进攻夷南。我要让百越伏兵三天内出现。这一次,我是后面
的黄雀。」
峭魃君虞踏入后堂,只见巫羽跪坐席上,月映雪赤体伏在她身前,光洁的玉
背上血痕斑斑。
见巫羽没有动手,峭魃君虞问道:「国师的鬼兽刺青已经好了?」
巫羽扬手在月映雪背上一抹,血迹下是如雪的肌肤,看不到丝毫伤痕。
「我倒忘了大祭司的圣血。」
巫羽冰冷的声音中有着无法克制的恨意。她拿起一枚银针,深深刺入月映雪
体内。大祭司雪白的肌肤冒出一滴血珠,银针拔出,那个细小的伤口随即愈合,
甚至来不及填上颜料。
巫羽收起银针,「待我沥干她的血液,再行纹刺。」
峭魃君虞神情微动,月映雪身体被血咒控制,虽然美目中流露绝望的神情,
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今晚你是陪我呢,还是陪那些鬼毒武士?以你的圣血,就是被他们奸过也
不会死吧。」
月映雪宁愿死,也不愿被死去的族人奸淫,更不愿与自己的骨血luàn_lún。但她
没有选择。
峭魃君虞将一条狗链套在月映雪白滑的颈中,牵着她走入内堂。
夷光殿位于王城正中,殿高五丈,广二十丈,气势恢弘。自午时起,宫内的
侍从们就开始张起帷幕,陈设案几,在灯内注入清油。
当阳光没入山梁,宾客们陆续抵达。夷光殿内左右各设席位,左侧是列国使
节。头戴高冠,宽袍大袖的是淮左淮右两国使者,他们是北方的天子分封于此的
姬姓诸侯,国势虽然平常,地位却在列国之上。服色尚白,披发带剑的是郦渚使
节,郦渚人崇拜白鸟,无论男女都有种超凡脱俗的飘逸气质。然后是姑胥,紧邻
着百越的城国,整个国家只有一座城市,却汇聚了南荒三分之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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