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摇头。
顿了顿,沈鲤又问:“那……念鱼,怎么办?”
“后事交给沈超了。”
果然,沈越嘴上没说,但殷氏那番话,毕竟还是让沈越生了疙瘩,往日随□□代自己的事,而今宁愿假借人手。
沈鲤心下不是滋味,却听沈越‘咦’一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竟然见沈疏桐眉头完全舒展,虽未见眼睑翕动,但嘴角微微翘起,竟是淡淡的笑意。
“大夫!来人!”沈越忙回头叫唤。
四名大夫应声而入,围在床前看望一阵,不见惊喜,却是神情沉重对望,最后,还是刘大夫倾身,上前探了探女孩儿鼻息,接着把脉。
沈越着急,问道:“怎么样?好转了吗?”
片刻,刘大夫才缓缓回身,沉声道:“沈爷节哀,大小姐在梦中,先去了。”
“什么?!”
饶是沈鲤淡定,此刻也吓得后退几步,跌坐地上。不过半月时间,沈府竟先后殁了三位主子,天人永隔,不过转瞬。
沈越看看女儿,又看会大夫,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没见他流泪,只是机械地抱起沈疏桐,揽入怀中。久久,对大夫们道:“家祖母今日蒙受打击,已经卧病在床。小女之事,还望各位大夫暂时保密。”转而吩咐沈鲤,“祖母若醒了,你先替我安抚着。”说罢,将女儿用锦被包裹,小心翼翼抱起,走出云寿。
送走大夫,沈鲤抬头,天色仍旧昏暗,回头拐入后院,翠袖正在廊道煎药,沈鲤上前,翠袖察觉,比了个噤声手势,悄声道:“老祖母才睡。”接着一声叹,道,“我生平头一回见老祖母流这么多眼泪……”
沈鲤点头:“老祖母耄耋高龄,却接连承受白发送黑发的悲剧,换做任何人,也受不起。”说着,拿起地上的另一把蒲扇,帮忙煽火。
“可我不明白的是,老祖母不停念叨‘都是我造的孽’,明明是殷姨娘伤的人,怎么老祖母却归咎到自己身上。”
沈鲤警觉,问道:“除了这一句,老祖母可还念叨过其他事?”
翠袖想了一会儿,道:“大概还有这么一句,‘我强违天命留下的种,果然老天爷还是收回去了。’……”剩下的话,不消再听,沈鲤也清楚老祖母为何了,转念一想,将蒲扇交给翠袖,道:“我想起一事,先出去一趟,若老祖母问起阿蛮伤势,你就说沈爷抱回鹿柴调养了,让她不必挂心。”说罢,沈鲤急匆匆走出去。
天色蒙蒙亮,沈鲤直奔鹿柴方向,可却在鹿柴门口拐了个方向,往东南角去了,竟是‘竹坞’。沈鲤在沈府已逾五个年头,沈家院子几乎每个角落他都踏遍,但有一处,他却极少涉足,‘竹坞’便是其中一处。
也不奇怪,毕竟,‘竹坞’是殷姨娘的居所。庭院虽然静悄,但屋里却有光亮传出,门口两名面熟小厮,想必是沈越派来监视软禁的。沈鲤上前,俩小厮齐声道:“鲤公子!”嘴上礼貌,但却出手拦住沈鲤去向,其中一人道:“公子,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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