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临几乎听傻了,张了张口,想说话,被朱迟阻止了:“你不用急着答复我。我的提议,在三天内都有效。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说完,就站起了身,稍微整理了下西服下摆,而后径自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朱迟统共只在办公室里呆了不到五分钟。
————
乌临闭着眼睛,靠在办公椅上。
朱迟的建议,像一颗重磅炸.弹,投进她心底。
朱迟曾热烈地追求她,手段拙劣,浪费无数新鲜玫瑰,枉付诸多直白情话,一度令乌临看轻。
但今天,她不得不正视他,深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乌临终于相信,朱迟一路顺风顺水地走来,不仅是凭借显赫家世。
他很聪明。
他抓住了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提出一个让她很难拒绝的要求。
如果换在一年前,也许乌临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朱迟。
但是现在……
“小姐。”
门外有人轻声喊她。
那是石零。
乌临睁开眼睛,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自然:“进来吧。”
石零推门而入。
这段时间,他也饱受煎熬,脸色苍白,藏不住疲惫。
乌临看着他,心口生疼,却不敢表露出来。
她问:“什么事?”
石零说:“行政部门有个职员,想要见你。”
乌临微怔:“为什么?”
石零摇头:“他只说是你的同学,想见见你。”
乌临下意识地便想拒绝,想了想,却又觉得奇怪。
自己最近已完全跌下神坛,由香饽饽变成了人人都避之不及的讨债鬼,为什么会有人这个时候还要见她?
总之是有时间。乌临想了想,说:“那就请他进来吧。”
石零点了点头:“好。”
过了五分钟的样子,石零再度敲门,领进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穿着衬衣西服,脖子上还挂着工牌,看起来就是乌氏一名普通员工。
他有些微胖,个头不高,特征也不明显,属于那种丢进人群里就找不着的那种人。
乌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脸上的笑不免更加客气:“你好,请坐。”
男子看着她,脸上堆着笑,有些紧张地搓着手。
他坐到刚刚朱迟坐过的位置上,看着乌临,说:“乌临小姐,可能你不记得我了。我叫张衡,以前在善水学院附属小学读书,跟你同届,但不在一个班级。”
乌临的确不记得了。她看出他很紧张,便尽量友善地笑笑,说:“那么,我们算是有缘人了。”
张衡看了她一阵,说:“我知道我今天来,是有些冒昧了。但是,我只是想来跟你说一句加油。不lùn_gōng司怎么样,都请你不要太难过。”
这是真的“冒昧”了。
乌临非常惊讶。张衡搓着手,说:“乌临小姐,你以前……救过我。我小时候很胖,经常被同班同学嘲笑欺凌。有一个下雨天,我放学回家,被堵在路上。他们把我踩在地上,把我御宅屋里的东西丢得到处都是。你坐车经过,救了我。虽然这对你来说,可能是件小事,但后来,那些人不再敢欺负我了。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乌临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当时是不是,还有个男孩子,跟我一起?”
张衡点点头:“我听说,他叫石佑安,是比我们高两个年级的优等生,跟你关系很好。但是后来……我很遗憾。”
乌临心头满是疑问,乃至于后面张衡说的那些致谢和鼓励她的话,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她的脑子,全被另一个人占据。
他微笑着递过名片,以高材生的身份,谋求她身边的位置。
他被她推上风口浪尖,承担巨大压力;被她当做与石零斗力的工具,最后沦为秘密玩伴。
他曾经差点为她死去。
他说,她曾经救过他。在雨天,在街边。
乌临非常肯定,这种好事,她只做过绝无仅有的一次。
且因为是跟石佑安一起做的,所以记得十分清楚。
张衡说,他是那个被欺凌的小孩。
那么,林加,又是谁?
☆、再会
张衡离开了很久,乌临仍心神不宁。
天色已。”
乌临点点头。
石零开着车。他对朱迟和张衡跟乌临的谈话其实还是好奇的,但乌临满脸倦色地靠在车座上,显然没有谈话的热情,他便也不问,只默默开车。
乌扬早一步离开了公司,去跟一个老朋友吃饭,无非是希望对方能伸出援手。
需要的钱还差很多。就算这顿饭吃得顺利,仍然不够。
乌临脑子里塞满了纷乱的信息。
朱迟的提议,顽固地在她脑中反复出现。
就像他曾经不顾她的意愿,顽固地在她眼前出现那样。
她不该考虑这个。石零就坐在她身边。
就算乌氏易手,她也不至于从此就没吃没喝。跌下神坛,倒是跟石零更加般配,他可以承受更小的压力。
可是……乌氏已传承三代,到乌扬一代抵达巅峰。
她自幼便披着乌氏的光环出身,有责任守护这一份家族事业。
她母亲去世以后,乌扬虽然在外也有情妇,但并未再娶。他把乌临捧在掌心,所有的一切都留给她。
如果她可以救乌氏……她没有理由不去做。
乌临心绪复杂。
她深爱石零,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是爱情从来不是她生活的全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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