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加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瓶红酒,猩红的液体,已快要见底。
她迟疑着,站在那里,轻轻地叫他:“少爷。”
林加抬起眼看了看她,还是没说话,却把面前还剩半杯的高脚杯端起来。
他的手抖得厉害,如果酒再多一点,大概就会被他晃出来。
林加似乎并没发现自己的异常,抖抖索索地却还是将酒杯靠拢到唇边。
酒液流到他口里,有一些从嘴角漏出来。
小风看着,忍不住又叫他:“少爷……你好像喝太多了。”
林加停了一下,看了看她。
他把酒杯顺手一抛。
酒杯砸到地上铺着的白色地毯上,所剩不多的酒液尽数泼翻。
“尤信风。”他忽然就开了口,说了今天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他显然喝了很多酒,但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冷淡镇定,似乎十分清醒。
尤信风望着他,没说话。
他停了一会儿,说:“我觉得很不舒服。”
尤信风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站起身便坐到他身边去。
她试探着揽住他的胳膊。林加皱了皱眉,却没有推开她,反而慢慢地歪下来,枕上她的腿。
他甚至闭上了眼,仿佛睡着了。
尤信风没见过这么软弱的林加,愣了半天,才轻声问:“少爷,你哪里不舒服?”
她等了半天,不见回应。
尤信风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却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哪里都不舒服。”
声音很低,隐约有些沙哑。
透着心力交瘁的绝望。
尤信风听了这一句,并不理解,但心里却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停了一会儿,才迟疑着把手放到林加的额头上试了试。
一片滚烫。
尤信风骇了一跳,扶着他的脑袋,想把他放平在沙发上。
岂料他看起来软弱可欺,任人摆布的模样,但她一动,他立刻抓住了她的手。
林加平素从容淡定,风度绝佳,即便是对她,也鲜少露出严厉神色。此刻,他却近乎固执地抓着她的手臂,用上了很大气力,让她觉得手上隐约作痛。
她忍着痛,也不敢反抗,道:“少爷,我只是想去给你拧条冷毛巾来。”
林加没松手,静静地靠着她的腿,良久,才用极轻的声音,道:“别走。”
不知道是醉的,还是烧的。
林加只觉得自己的头脑已完全混沌。
他本寄希望于酒精,想要大醉一场,以便暂时忘却满心的剧痛。
但是,即便神智已模糊,痛楚的感受,却不但没有减轻,反而加剧。
脑子里朦胧的影像反复出现,却寻觅不到一丝温存。
满满的,都是她的残忍。
作者有话要说: 呆萌女配不可欺。
——
修文。
☆、伤心
尤信风其实是一个情智并不敏锐的人。
但这些天,她在夜总会里陪酒,多少学会些察言观色。
她见过情绪低落、兴致不高的客人,也曾在其他人的指点下,尝试着安抚他们。
此刻,她看着明显表露出痛苦表情的林加,努力回想起别人教过的方法。
想安慰他——只是一种动物般的本能而已。
他的头枕在她的腿上,尤信风想了想,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他耳边的短发。
林加的头发很软,像婴儿的头发一样。
他的额头烧得滚烫,而她的手指,冰凉凉的,令他感觉到舒适。
他有些贪恋地侧了侧脸,让她的皮肤更多地接触到他的。
开始的时候,尤信风的动作其实是很笨拙的。
但林加安安静静地枕着她的腿,非常温顺地由着她摆布。
他的纵容,让尤信风渐渐也从容起来。
手指开始只是在他的额边和脸颊上抚摸。摩挲了一会儿以后,尤信风开始尝试着将手指探入他的领口。
他衬衣的扣子,扣得整整齐齐。
尤信风的手指,被卡在衣领的地方。
她想了想,伸出另一只手,将他的第一粒扣子解开了。
林加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并不比刚刚开心一点,躺在那里虽然安静,却更显得颓靡。
尤信风想,大概还是她不够努力。
于是,她解开了林加的第二颗扣子。
她的手掌轻轻地在他的锁骨上来回移动了一圈。
伴随着这个动作,本来只是静静躺在她腿上的林加,陡然颤抖了一下。
他的反应让尤信风吓了一跳。她问道:“我让你不舒服了吗?”
林加没有理会她,兀自撑着沙发坐起身来,而后面对着她,坐在沙发上。
他脸上的红晕看起来十分可疑,眼底隐隐约约地燃烧着灼热的火焰。
懵懵懂懂的尤信风尚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危险境地,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不清楚他的意图,一时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见他没有更多的动作,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躺下来呢!那样会舒服一点。”
林加淡淡地望着他,忽然就伸出两只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他用的力气很大。尤信风吓了一跳,本能驱使着她要挣脱,但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孔,她又放弃了抵抗的打算。
上一次,他发火的情形,她仍记忆犹新。
她再不敢触他逆鳞。
他按着她的肩膀,只凝视了她一眼,手就从肩膀滑落,顺着她的手臂一路往下,最后离开她的身体。
她以为他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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