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太久没见面,所以才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吧,她这样告诉自己。尽管明知道这是虚话。
☆、催债
年关才过,温飞衡比从前更加活跃。也许是因为大家都处在清闲的阶段,彼此呼朋唤侣,饮酒作乐,更添了十分乐趣。
乐子一多,温飞衡便有些入不敷出,手头更加拮据。他仍旧腆着脸来找玉言,玉言却十分为难地告诉他,自己手上的银钱也所剩无几了,虽还有些首饰,也是日日要戴的,若一时拿去当了,众人反而要疑心。
温飞衡十分体谅她的难处,不再追索,只叹道:“什么时候能发个几千几万的小财就好了,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愁眉苦脸的。”
玉言心中一动,婉转笑道:“这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法子,去偷,去抢,那可都是要坐牢的!不过,我倒是听说有一种法子,可以以小本搏大利。”
“你是说做生意吗?那个本钱也不算小,赚的也有限。”温飞衡不以为意,觉得她是妇人之见。
“不,我不是说那个,”玉言觑着他,小心地说道:“我听说有人是靠赌博发家的,起初不过投入几文钱,最终豪宅绵延几千里……”
温飞衡唬了一跳,几乎当场捂住她的嘴:“夫人,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父亲若知道了一定会打死我的!再说,赌字那东西可不好轻易沾染,太靠运气了,虽说有人因此致富,可也有人为此而倾家荡产的,我可不敢把咱们家业给毁了!”
这胆小鬼,没志气的家伙,有胆子找女人要钱,却没胆子进赌场半步。玉言暗暗恨骂,面上却勉强笑道:“我不过说句顽话罢了,你何必当真呢?你既不爱听,我以后不提就是了。”她又恍若无意地说道:“我倒是听说,赌博这东西虽然很讲时运,跟一个人的天资也有很大关系,而相公你,一向是很聪明的。”
说完这些话,她便径自收拾起衣物来,眼角却悄悄瞥见,温飞衡的眉心分明动了一下。
文墨早前也已从家中回来,神情却有些闷闷不乐。玉言着意打探了一番,才知她父母觉得她年纪也不小了,擅自做主为她寻了一门亲事。文墨却对那人不甚满意,因为很有些风言风语传进耳朵里。她父母却觉得是谣言,坚称那人身家清白,为人可靠。文墨与父母大吵了一架,赌气跑回来,也不肯再回去了。
玉言便劝道:“你那契子还在我这里,我若不放你走,他们也没奈何。只是你也得想好,若真不想嫁给那人,就早早地将亲事拒掉,另寻一门好的,毕竟你也真个耽搁不起了。等哪日你想清楚了,便来回我,我做主将契子发还给你,也照样陪你一副妆奁,不会亏待你。”
此前她跟温飞衡说的自然半真半假,她虽然囊中羞涩,一点体己还是有的,只是不能叫温飞衡搜刮了去。但文墨是陪伴她多年的旧人,她自然很乐意助她一把。
文墨仍在气中,只闷闷地点了点头,也不说自己打算怎样。
至于温飞衡,他的行迹渐渐诡秘起来,大约也是怕家里人知道。玉言百般使人打探,只是不得,还是宁澄江使人传话过来,玉言才得到一点消息。
温飞衡果真去了赌场。
起初不过是小赌,还叫他很赢了几把。尝到胜利的果实后,温飞衡的胆子慢慢放大,虽不至于一掷千金,一盘几百两银子的输赢是有的。
玉言也留心观察着,最初的那几天,温飞衡回到家中都是乐颠颠的,笑纹里是隐藏不住的喜悦,可知赢了些钱。玉言也问他:“相公为什么事这么高兴?”
温飞衡只掩饰着笑了一笑:“没有什么。”立刻找别的话题岔开。
玉言也不深问,她听说赌场里的老手对付雏儿很有一套,先稍稍放些水,小输几把,待那人尝到甜头之后,才抖擞精神大杀四方,让对方输得屁滚尿流,温飞衡看样子就是中了这种圈套。
果不其然,三五日后,温飞衡的脸色便渐次阴沉下来,脾气也不好了。玉言很少去招惹他,因此也接触不到他的怒气,家中的小厮和丫鬟却倒了霉,稍微服侍得不如意,温飞衡便大发雷霆,轻则破口大骂,重则拖出去痛打一顿,还得玉言出来做好人,替他们求情,温飞衡才肯稍稍罢休。
此前玉言在温老夫人面前污蔑他的话,如今竟成了现实。
一个人的脾性与境遇是有很大关系的,玉言猜测温飞衡一定输了大钱。当然,他一定不肯罢休。赌博这样东西,赢了的人想再赢,输了的人想翻本,竟没有一个人能全身而退的。
为了怕她发现,温飞衡现在不肯朝她要钱了,可是他的钱是打哪儿来的呢,还是找他那些狐朋狗友借的?这个问题玉言想不明白,可是她也懒得去想了,不管怎么说,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如同一只蜘蛛网住了猎物,尽管猎物仍在拼命挣扎,可是蜘蛛知道它已经难逃一死,因此只需要静静地等候,不必劳神费力了。
三月中旬的一天,玉言正在房中与静宜说话(她是静宜的嫂嫂,静宜也将成为她未来的嫂嫂,这关系还真是奇妙),忽然听到大门外传来喧嚷之声,玉言起先以为不过是仆婢之间的争执,没太放在心上,谁知声音越来越大,凝神听了一会,竟好像有一大伙人。
玉言坐不住了,起身道:“你先坐会儿,我出去看看。”
她到外头一看,原来是自家的仆人与一群外头人发生了争执,她皱了皱眉,上前道:“你们在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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