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部戏开拍的话,我要你启用你拍《归路》时的道具组,《远行》时的灯光师,《人间2》的后期。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能请到李升导演《云水词》的化妆组。他最近也有新片要拍,可能请起来有些难度,希望聂导尽早下手。”
在聂远平越睁越大的双眼中,楚冰抬眸,视线相撞中满是野心勃勃。
“我图一部最顶级的制作,一部能让你和我都更进一步的,年度最佳影片。”
第八章 花开两朵
下午六点,苏凭拍完了今天的最后一个镜头。刚刚开机不久,剧组的拍摄进度还不是很重,离最近的一场夜戏还有两天时间。随着导演的一声卡,剧组今天就此收工,工作人员一齐涌入拍摄场地搬道具,两人一组抬起大半人高的三彩花瓶,四人一组去抬沉重的红木书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胆战心惊。
电影的大制作体现在各种方面,比如现场用的道具花瓶真的是一磕就碎的白瓷,书架多宝格上放着的东西每样都不便宜。都是能直接放在大户人家书房里的东西,打眼看上去就名贵无比,拍出来更添三分贵气。力求让买票进电影院的观众只看到这些道具就大呼值回票价,让挑剔跟风的影评人和媒体无话可说。
一时间片场陷入一片忙碌,道具组在忙着搬道具,灯光组和摄制组在撤遮光板和摄影机,化妆组给排队等候的大大小小演员卸妆,导演是个暴脾气,声音时不时就要响彻场地,吓得不少人隔一会儿就一个激灵。
首席化妆师张瑜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爽朗大方,手底下干脆利落,比别人效率都高。她飞快地又给一个演员卸了妆,感觉不那么忙了之后抬头四顾:“除了苏凭还有谁没卸妆?过来我这里排。”
但凡拍这种群戏时,苏凭是从来不抢着卸妆的,一直发扬风格排在最后,圈内都知道他的脾气,也都不跟他太过客气。几个小演员听话地排到了她那边,张瑜扫了一眼,手底下动作没停,问左右:“你们谁给徐秋莉卸妆了?”
“没人,她还在场地那边。”旁边的化妆师答她,似笑非笑地朝着场地的方向飞了一眼,“围着苏凭献殷勤呢,说是剧本有问题请教前辈。她比苏凭大好几岁呢吧,真好意思。”
徐秋莉是她们剧组新来的女二号,原定的女二进组前突然查出来怀孕,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还是没能进组,这个角色就临时空缺了下来。收到风声的各家经纪公司简直像是饿狼见到了肥肉,听说这几天导演的电话就没消停过,知道确定了徐秋莉替补才慢慢平息下来。张瑜不爱背后议论别人,闻言只是笑笑,心中却多少也有一些无奈。
她们正在拍摄的电影,是部名为架空,实则打着擦边球的历史向民国剧,讲述清末民初的商贾人家,几房年轻儿女的感情与时代命运。那个时代动荡、彷徨、坚韧、沧桑,男女主角是三房的一双儿女,一母同胞,原本关系甚笃,在大家庭里互相扶持,走得小心翼翼。
但在那个特殊时代的影响下,兄妹最终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痛苦过,挣扎过,困惑过,也曾放弃、背叛、决裂,吃尽苦头,代价教训都极为沉重。两人境遇慢慢变得天差地别,这对饱经沧桑的兄妹曾隔着满目疮痍的河山家国相望,最终还是没能重归于好,渐行渐远,再也回不了头。
这部电影想要拍好,男女主角在其中受到的种种折磨、动荡,都需要扎实的演技来进行呈现,否则不但不会让观众心生触动,反而会看一眼就觉得尴尬。因此选角选了很久,最终男主角从少年到迟暮都定了苏凭,女主角却是分了少年时期和中年时期两人共同饰演。这一次女二空缺之所以会引起这么大的波澜,就是因为这部戏和男主角实际上有感情戏份的,不是女主角,是女二号。
演技要求不算苛刻,又能和苏凭搭对手戏,这么好的事情简直像是天上掉馅饼,谁不想抢一抢试试?最终当红小花徐秋莉撕到了资源,其实并不让人觉得意外,只是想想徐小花拍一部戏就要和男主角传一次绯闻的传统,大家还是为苏凭捏了一把汗。
苏凭的形象这么积极正面,到现在为止从来没传绯闻当过噱头。要是不小心中了徐秋莉的圈套可怎么办?虽然其实不会有太多人当真,也让人觉得很倒胃口。
张瑜和苏凭不是第一次合作,向来交流愉快,私交相当不错,想了想后默不作声地对男三号齐湛招了招手。齐湛一边摘下戏里的平光眼镜一边过来,困惑地看着她,张瑜给齐湛卸好妆后才说:“你不是和苏凭关系不错吗,不找他聊聊天?”
齐湛和苏凭上部戏是搭的男一男二,电影风评很好,票房成绩极其亮眼,他和苏凭还被腐女恶趣味地凑做一对,腐向话题着实小红了好几个月。齐湛不是笨人,闻弦歌而知雅意,朝她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卸好妆后就连忙过去了,肩负着把徐秋莉从苏凭身边隔开的重任。
从化妆间出来一看,就发现是张瑜她们多虑了,徐秋莉虽然是和苏凭坐在一起,但苏凭专心致志地捧着手机,键盘按得飞起,怎么看都是个标准的网瘾少年。虽然对徐秋莉也是和颜悦色,但明显一副我有事要忙您自便的架势,就算被拍照片也没有任何问题。想来也是,这么多年想贴苏凭炒作的艺人何止一个两个,他向来都能完美避过,足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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