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璧自知她的异样一丝一毫也逃不过容庭洞悉一切的眼睛,知他这番动作看似含情脉脉却是绵里藏针,意图从她嘴里完完整整撬出真.相。
薛沉璧掩住自己裸.露的肌肤,热泪滚了几滚,忍不住泪意潸然泪下道:“薛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他为人泰然稳重又两袖清风,陛下乃明君,自不会让他含屈受辱。可奴婢在含玉宫中速来与人为善,却不知招惹了何人却被这样作践,若侯爷晚来一步……只怕……只怕奴婢早已同那些乱葬岗上的尸首一模一样……再醒来时,口中苦涩难言,似被人强灌了药汁,不知怎的竟能吐出几个不甚完整的字来……”
薛沉璧能感觉到容庭握住她手臂的手掌似乎狠狠颤了颤,修长指节白如冬日里干枯的芦苇,一节一节在她眼前绽放,指尖要弯不弯,又欲伸直触碰她的衣襟,进退维谷,颇为颓唐挣扎。
他轻声道:“许是宣安殿早有内应,宫里近日混进来不少魏国细作,散布在各宫,大理寺和京都卫尚未查出他们的底细,都是本宫连累了你,这几日令你苦不堪言……”说罢又一旁取过食盒,食盒外用金粉描了并蒂莲的花样,花瓣舒展,花蕊凝露,栩栩如生。盖子一揭开后一股热腾腾的甜腻香气争先恐后钻入鼻尖,玉白精致的糕点外点缀着形状柔美的凤凰花,薛沉璧口中生津,折腾一日肚中干瘪空荡,那卖相生生勾起她的馋虫。
薛沉璧装模作样咳了一声,保命要紧,旁的迂腐固执都是有的没的,她毫不客气捻过一块放入嘴中。软糯的糕点在舌尖化开,糕点里面的馅料拌得极碎,只一嚼就唇齿生香,再不是先前那般苦涩难闻,薛沉璧吃的浑身舒泰通畅。
用完一块薛沉璧擦净嘴角也还不忘撇清自己的嫌疑,感激不已道:“怎是殿下连累于奴婢?能为殿下分忧解难乃奴婢的福气,殿下早些抓住那些细作才是,莫令那些小人欺辱我们含玉宫……”说完对谄媚奉承的自己嫌弃不已,顺手又往嘴里塞了一块。
马车左右摇晃,马车里却是柔软舒适,容庭揽着宽袖垂眸呷了口热茶,茶香从杯沿边缓缓沁出来,碧罗欢的香气盈满整个马车,缭绕婉转久久不去。薛沉璧本以为容庭正要质问她下个疑虑,却见他悠然睁开双眼,被湿气濡湿的纤长眼睫微抬,茶色的眸中盛满白雪折射入眼的细碎光芒,他的语气中有藏不住的笑意和戏谑:“口是心非。”
这等呢喃细语绝不是前世他们二人的相处之道,印象中的容庭龙血凤髓,颜如舜华,望住她沉默不言时,绝非如今的春风满面,姿态闲雅的轻松仪态。从前他眉梢眼角堆叠着惨淡愁云,气势逼人,连一个温存的眼神抑或轻软话语都吝惜赐与她,更别提眼下能和她相谈甚欢,所有的一切,不过因为她此刻只是含玉宫的瑞玉姑姑罢了。
薛沉璧做了容庭用以拖延婚事的借口,末了他又将她推得远远的,薛沉璧被官兵架上沉重枷锁推至囚车中时,频频回头张望他的身影。容庭毫不留恋地拂袖离开,竟连一个眼神也不肯施舍,生怕她糟糕透顶的家世污了他含玉宫。
口齿间的糕点忽然就变得苦涩,薛沉璧低低瞧了眼生凉的糕点,糕点上点缀的莲花渐渐晕开,红色晕成一团乱红,她再没胃口,随手放下道:“奴婢之言出自肺腑,殿下福泽深厚,瑞玉感激陛下收留之恩,如今突然开口能言,必定是殿下为民之心感天动地,连奴婢都跟在殿下身后沾了光。如此恩情,怎会生出贰心,口是心非呢?”
容庭唇角停留的一抹笑意没减半分,竟越来越深,他抬手打起帘子看向外面,眉眼在雪光里融融生华,原本冷疏淡漠的眉宇被光华染得柔和,如同凝固的一段静好时光。
薛沉璧偏头凝住神色不语,暗暗注视起四周的景致。含玉宫虽与南安侯府遥遥相对,中间却隔着茂林修竹,崇山峻岭,更有林间小涧间杂其中,看似咫尺,实则天涯。
容庭还未娶妃,容熙也就未曾下令在肃京中敕造新府,容庭也仍旧居于宫中。从南安侯府出来再一路行至皇城,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如此一来就费了不少时日,方临城门时已是天黑。
容庭的侍卫向驻守城门的京都卫示以含玉宫腰牌,京都卫凝神行礼后让出一条路准许车队通行。马车颠得薛沉璧昏昏欲睡,上下眼皮不住地相互打架,薛沉璧为提防容庭趁虚作乱,硬生生撑住困意,满面凝重,肃然瞧着前来迎容庭回宫的宫女嬷嬷。
容庭先行下了马车,衣摆扫过一尘不染的马车车辕滑出一段轻柔的声响,薛沉璧不待小宫女来扶,跟在容庭后头眼疾手快猛跳下马车。因在马车里坐了许久也未挪动过身子,薛沉璧甫一落地脚腕子就一阵抽筋,筋骨连着脚踝,疼得她狠狠皱起了眉毛,身形只险险晃荡几下,很快就被她自己牢牢稳住。
双手奉上大氅恭敬呈给容庭的小宫女年纪轻轻眼睛生得倒大,闻声望过来时额前碎发甩得稀稀落落,一双杏眼瞪得圆溜溜的,同那饱满的杏仁核殊无二致,小宫女粉腮白肤,颊边梨涡生动娇俏,一惊一乍含泪唤道:“……姑姑……可是瑞玉姑姑回来了?奴婢就说姑姑定能完好无损地回来,果真如此!奴婢定要将这等好事快些告知太后去!”
☆、第十一章
薛沉璧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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