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谢封转身想要回去了,才看见撑伞的黎白。少年身形十分单薄,白衣白伞却意外的俊俏。
“怎么站在这?”谢封说着伸手去牵黎白,黎白仰头笑着欲说话,忽而一支箭从两人中间穿过,谢封反应极快,一把推开了黎白,那支箭死死定在了身后的柱子上,s,he箭之人却早已没了踪迹。
“有信,哥哥。”黎白走近仔细看了看道。
谢封伸手欲拿,却见黎白迅速拿了下来,他嗅了嗅才递给谢封道:“十六说京中人多眼杂,有人用毒,我检查检查。”
谢封看着黎白认真的模样,揉了揉黎白的头,接过黎白手上的信打开看,黎白没看懂信上说了什么,只好看谢封,谢封看完信,将它收进了怀里。
“谁写的信?”黎白问道。
“寄梧写的。”谢封道,“他劝我共同辅佐二皇子。”
“为什么?他不是剑客么?”黎白不解道。
“所以这事才有蹊跷。”谢封接过黎白的伞,一手揽着黎白的肩膀缓缓道,“我们先回去。”
“哦,好。”黎白应道。
谢封与黎白刚走了两步,两人便再次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树荫变得漆黑,细细的雨丝掩盖了清浅的呼吸,让黎白与谢封无法判断来人的方位。
黎白微微攥紧了自己的手,下意识去摸自己的手腕,却发现手腕上空空如也,心下登时慌了。
谢封轻轻捏了捏黎白的掌心,黎白勉强对着谢封笑了笑,谢封将黎白再次拉近了点,两人相依偎着往驿馆的方向走去,短短的路黎白却觉得自己走不到尽头。
谢封低声道:“没事,十六在身边。”
黎白点了点头。
两人行至廊下,谢封收了雨伞递给十五,一边给黎白整理身上的衣服,一边随口道:“夜里小声些,别太吵。”
“是。”十五将伞收在了门口,抱剑转身去了。
“哥哥,刚才那些人,是真的有人对不对?”黎白心有戚戚,脸上还有几分惊意,谢封“嗯”了一声道,“没事,别怕,已经到了京城,就没人能把我们轻易怎么样了。”
黎白“嗯”了一声,搂着谢封的脖子,借了个吻压压惊。
谢封颇为熟练地将黎白抱到自己腿上,好好回应了一番。
夜里雨停了,外面却隐隐约约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幸而黎白睡的熟,没听到。谢封却搂着黎白眼睛睁到了半夜,直到外面十六来报的时候,才放心睡了。
次晨是个大晴天,黎白一醒来就看见外面的朝阳了,登时心情变好,嘴里哼着别人听不懂的小曲,专心玩小冬去了。
谢封费了半晌劲才将黎白从小冬身边拉过来,盯着吃了早饭:“过会儿我们要进京,我要先随大皇子进宫一趟,你乖乖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谁来也不许开门,知道了没?”
黎白点个点头:“那你也小心。”
“嗯,知道的。”谢封看着黎白吃完饭,才带着黎白从驿馆离开,十五和十六昨晚上打了半晚上的架,此时却还似寻常一般跟在谢封身后。
京城门口的禁卫增加了许多,谢封的马车进去的时候被禁卫拦住了,十五道:“定国候回京,尔等速速退开。”
“还请借侯爷令牌一观。”那小官道。
十五一僵,就见谢封掀起马车帘子,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小官,小官只见谢封一身鸦色长衫衬着不苟言笑的面容,只那一眼,便再也不敢直视谢封,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去。
谢封将腰间的牌子扔给十五,十五一手接过,在那小官面前一晃道:“看清楚了?还不放行?”
“放,放。”那小官忙赔笑道,一边挥手命下属让开,一边道,“侯爷请。”
定国候是爵爷里少见的实权派加实力派,便是没有定国候这个名头,谢封也是他们不敢得罪的人。
“主子。”十五将令牌还了回来。
黎白接过给谢封戴回了腰间,一边偷偷透过车窗的缝隙看外面的模样,京中还是原来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变化。
马车先回了侯府,谢封看着竹酒亲自接着黎白进去了,才带着十五与十六去了大皇子的府上。
此时京中局势转瞬万变,而他又刚刚回来,是时候和大皇子好好谈谈了。
黎白一回到侯府,先去祭拜了老爷子,谢氏的祠堂不算大,颇为简朴,里面缠绕着淡淡的檀香,日常有人打扫。
“你们先出去吧。”黎白上完香,跪在灵位前的蒲团上低声道,“我有些话和爷爷说。”
竹酒低声应了声“是。”转身打了手势,带着几个下人出去了。
黎白跪在灵前许久,方才上的香都烧了大半截了,香灰落了下来,有些粘在了黎白的衣服上。
“爷爷,我其实不是个好孩子。”黎白想了很多开头,却未想到,自己竟然说的是这句,是的,他不是个好孩子。
“我小时候生活在浣花溪,见过很多死人,有些是师父不愿救的,有些是师父杀的。”黎白低声道,“我曾给一个小孩子端过药,我猜到是□□了,可是师父让我去做,我就去做了。我是个孤儿,没有亲人,如果我不听话,师父就不要我了,我很自私。”
黎白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师父现在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莫名病娇…好吧,病娇白已上线^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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