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柚只是笑:“无所谓,我只是希望你能这样。”
杨柚走后,施祈睿无声地低笑,笑到够,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
从杨柚的少女时代开始,哪一次他不是败给了她的坚持?
哪有她希望他就要做到的道理,每一次的要求,不过是仗着他爱她。
但是这一次施祈睿知道,那个恃爱而骄的小姑娘,这一次是真正离开他了。
那些小心翼翼微不可察的亲和与温柔,再也没有人可以交付。
杨柚走出施祈睿的办公室,离少女时代那个高冷毒舌却总是暗地里宠着她的大哥哥越来越远。
她卸下了这段回忆,她这次终于释怀。
***
茶楼偏僻的角落里,气氛是冷凝的,唯有茶壶里冒出袅袅的热气与茶香。
杨柚与周霁燃对坐在桌子的两旁,杨柚想了想,先开口道:“这茶挺香的,不喝浪费了。”
她随口扯了一句与谈话主题毫不相关的事,周霁燃诧异地抬头看她一眼,见她神色自如,便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杨柚又给他倒了一杯,周霁燃再次喝下。
几次来回,他这一番牛饮耗掉了半壶茶,杨柚面前的那杯却始终没有动。
“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最初的惊怒过后,她想她应该来听听周霁燃的解释。
“杨柚的母亲是我的老师。”周霁燃直视着她,把她想要知道的东西一一告知,“我一个人从镇上跑到桑城,没人照料,连老师看我可怜,总是对我额外关照。那天我去了面试的公司,回学校的路上碰上了连老师。许久不见,连老师很热情,让我跟她回家吃饭。”
在那七年暗无天日的日子的最初,周霁燃曾经想过,如果那天的自己没有因为不好推却她的热情而答应她就好了。
如此一来,也不会害了连老师,也害了自己。
“那天连老师把我带回家后,一个人去了附近的市场买菜,让我待在家里等她。”他似乎陷在回忆里,“她出去之后没多久,杨柚就回来了。”
改变他一生的那一天的记忆如此清晰,丝毫没有在他的脑海中褪色。
“我没见过杨柚,听说连老师离婚后,她是由奶奶抚养的,在我高中毕业后她才搬过来跟连老师一起住。”
杨柚点点头,道:“没错,我们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她父母离婚时,她被判给了杨叔叔。后来杨叔叔酗酒赌博,和一个舞女跑到国外去了,把女儿丢给年事已高的母亲。后来我们一起考上了另外一所高中,离妈——连阿姨的学校很近,她有的时候会回那个家。”
周霁燃听了她的说法,又继续说道:“她进来之后态度很……不好。”
周霁燃顿了顿,不想说一个已逝之人的不是,斟酌着用词:“她一口咬定我是小偷,那个时候我年少气盛,总之——我们吵了起来。”
周霁燃苦笑:“接下来的事你应该想象得到,我失手把她推下去了。“
杨柚脸色发白,是那一天,她们闹得非常不愉快的一天。
“就是这样。”周霁燃声音平静,“她是我害死的,一尸两命,我不冤枉。”
***
七年前,桑城高中一年六班有一个学生,名叫杨柚。她来自于一个单亲家庭,母亲连雅琴是一名高中老师,努力抚养她长大。杨柚叛逆、骄纵,她有一个好朋友,她们形影不离。
这个女孩,就是姜弋。
姜弋和杨柚情同姐妹,有些不能跟姜曳分享的事情,她都会跟杨柚讲。
比如她那时候对施祈睿那点微妙的情愫,比如施祈睿不告而别后的气恼。
杨柚戳着她的脑袋,笑她没出息,说自己不会为所谓的爱情牵绊住。
可是杨柚还是义无反顾地去爱了,像飞蛾扑了火。
姜弋每天和她在一起,却没有发现她在恋爱。
她还记得那个飞扬跋扈的杨柚收敛了气焰,羞答答地对她说:“姜弋,我喜欢上一个人!”
那个时候她还满不在乎地想,杨柚一定只是玩一玩,以她的性格,肯定是三分钟热度。这种喜欢,怎么也比不上她对方景钰的喜爱。
一定是因为她的轻视,杨柚才把命搭了进去。
姜弋得知杨柚死讯的那一刻,她刚刚带着和方景钰单独游玩的喜乐回到桑城。
灼灼的艳阳下,她仿佛觉得有一股寒流从头流至脚,再掉了个头,一路冲回大脑,炸得她五感具灭。
汗水一瞬间湿透衣衫,姜弋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指尖,留下一道道红色的印记。
没有破皮,没有流血、这些因为挤压而凹进去的边缘终究会恢复如初。
而杨柚已经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想法。
她不能让杨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姜韵之不同意,她的血是冷的,不能理解这种荒谬的想法。
姜弋的眼神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冷的,每每和人对视,都带着一丝丝的凉意。
她不再听话,变得骄纵、跋扈,抽烟、化浓妆、染头发、打耳洞,穿热裤露脐装,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她活成了另外一个杨柚。
她模仿杨柚的性格,将那些尖锐和棱角学了个十成十。
抛去这些部分,她跟杨柚骨子里的烈是相似的。
谁也劝不动她。
姜弋变成一个不良少女的模样,最心痛的人是施祈睿。
但姜弋恨他,看着他的眼里全是恨意。
施祈睿找到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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