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萱不傻,知道下一次大战说不定就要来了,而且对上的敌人恐怕要更加五花八门。羯人的石赵,匈奴人的宇文,还有北面的扶余国,甚至南面的晋国,不管哪个,都不是好对付的。
晋国这会弱小,那些个任职的世家子们没几个能用的,有一次羯人攻打南面,守城的世家子瞧见胡人那么凶猛的架势,直接活活吓死了。
不过镇守扬州荆州等长江重镇的还是有那么几分本事,兔子还有几分脾气,急了还会挠人呢,何况晋国也一直没有放弃过北上的意图。
秦萱是汉人,要说正统,的的确确是南面的晋,不过要是晋国真的过来,她恐怕就要给那些士族做牛做马去了。九品中正制以下,好的位置都是世家的,哪怕有个世家子生下来是个痴呆,都能够获得不错的官位。
可惜秦萱只是个兵家子,好死不死,直接被归入奴仆那一类。要她一朝回到解放前,两个字:没门。
慕容氏是鲜卑没错,但河东裴氏都在慕容手下做事,这些个世家都没觉得脸上无光,秦萱就更加理直气壮。
秦萱站在演武场上,手里一把马槊舞的虎虎生风,马槊有些类似于后世的枪,枪乃百兵之王,又为百兵之贼,可刺可砍,收放极快,令人防不胜防。
慕容泫的将军府大的有几分吓人,她留在这里,没有回军营,但每日还是要练习那么两个时辰左右的武术。
一日不练自己知道,三日不练恐怕自个的对手都要知道了。所以这马槊一日不能离手,秦萱在场上练,等到日头上来,身上都起了一层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面掉,一股呼啸从身后刺来,秦萱想都不想,直接反身就用手中马槊挡住。
另外一只马槊被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紧紧拿在手里,他双目明亮,唇角微挑,瞧见秦萱满面杀气回望,他反而来了劲,手中用力顺势一挑,连连向秦萱刺去。
少年人下手不知道轻重分寸,尤其慕容明也是在战场上见过血,下手就格外的重,偶尔会朝着喉咙心脏等要害刺来。
秦萱半点都不相让,勾挑抹刺,将慕容明的攻击一一化解。
场上打的热闹,旁边的人也看的热闹。那些个卫士和慕容明的亲兵们,少能看见两人对打的这么激烈,这架势瞧着不像是在喂招,倒是有几分像是在战场上厮杀。旁边的人看到惊险之处,忍不住发出惊呼,“呀!”
秦萱手中马槊在空中寒光一闪,直直就刺向慕容明的喉咙,她刚刚用刺胸的假招骗过慕容明,他才横起手上马槊要抵挡,槊尖就已经直扫而上。
尖利的马刺停在慕容明的喉间,没有半分向前挺进的意思,
秦萱收回马槊,叉手道,“属下冒犯。”
慕容明僵着身子,被刚才那一下有些吓到了。只差一下,只要秦萱用那把马槊割开他的喉咙,他就已经身首分离了。
他杀过很多人,但要是自己被人这么轻易杀掉,那么慕容明就真的不开心了。
“我输了。”慕容明道,话语里头闷闷的,有些不开心。
秦萱站在那里,有些尴尬。
她也就是这个毛病,上了演武场,和人比武,很少让人,最多让人输的体面点。要她输除非是真的有那个实力,就算不得已,她也是不怎么会装,会让旁人一眼就看出来。例如贺慕容泫比试的那一次。
“折冲将军……”秦萱想要伸出手来拉一把这个少年,不过想起慕容明的性子和猫一样的,就这么拉起他恐怕不妥。
“哼,罢了。输了就是输了,反正男子汉大丈夫输得起。”慕容明自己一骨碌的起来,对秦萱道。他将手里提着的马槊丢给一边的亲兵,他看着她,“我听说你在三兄这里住了好几日了,怎么不回军营里头去?”
秦萱并不是多高的将军,手下带着五百来人,可说到底还是不高。这么在将军府里头住着,哪怕是住在亲兵的地方,多少还是有些让人说闲话。
“将军说要考察我的功课。”秦萱脸上露出个苦哈哈的笑容来,“这几日都在考属下兵法背的怎么样呢,折冲将军可不可以给属下说说情?那些东西实在是太难背了。”
秦萱随口就扯出个谎来。
“还真的啊。”慕容明以前就听说过慕容泫教手下一个汉人亲兵兵法,原先他还以为是认胡说呢。平常打仗和那些军营里头的琐事就弄得人脱不开身了,哪里来的心思和时间来教一个外人?
“真的。”秦萱点头,反正她不管说甚么,慕容明去问慕容泫,慕容泫也一定不会否认。
“兵无常形,哪里能够有个所谓的规矩来束缚住。”慕容明嗤笑了声,“那些条条框框的,看看也可以,里头还是有些话说得挺对,不过嘛,这话还是得你自己去说。”
慕容明说完,在秦萱脸上看了一圈,他抿了抿唇,向后退了一步。
“我得去见三兄了。”说罢,掉头就走。
慕容明来的突然,也走的潇洒,留下秦萱一个人。
慕容明走了之后,她还浑身上下自在的多,很快又练了一场。
折娜拉着高玉淑站在一处隐蔽的地方看,“你看你看,就是那个,怎么样好看吧?”折娜说这话的时候洋洋得意。
高玉淑在将军府内没有任何亲人,身边没有个熟人,就算旁人看在她是高句丽王女,不敢轻易折辱她,日子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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