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恩一直以为他只是一只牙尖嘴利的小兽,脾性虽然乖张,但心里有个度,做不出越界的事。
但现在褚辞在“血祭”这样至关重要的场合上肆意胡来,让他觉得既新鲜又懊恼,同时生出被人掌控的烦躁。
是不是之前太过放纵了?
对于这样不识好歹的小东西,想要征服的yù_wàng油然而生,男人的五指情不自禁的用力,恨不得打断他的手脚,从此用铁链结结实实地绑在床上。
奥布里适时地跪伏在地上,恭敬地试图打破僵局:“首领,褚辞他还是一个未成年,许多规矩不懂。您,先把他放下来吧。”
“轰——”
又是惊天动地的一个闷雷,空气中的温度已经下降到了一个骇人的程度,飘落的雪花凝结成坚硬的冰雹,“扑簌簌”地砸落下来。
越来越恶劣的天气使塞纳的部民躁动不安,神坛下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首领,请先放过那个未成年吧,血祭大典不可耽搁啊!”
褚辞瞪了一眼冷出满脸冰渣渣的首领大人,艰难地挣动了一下,凝聚心神质问系统:“我......擦,为什么还没有加分?”
【程度不够。宝贝,既然暴露了自己是个桀骜不驯的小野马,就别端着了,倒是脱了缰狂奔啊~】
褚辞没好气道:“你还有脸说!我如今被首领大人抓在手里,如何酷炫狂霸拽地砸场子?”
然而下一秒,朗恩将褚辞随手扔到了一边,沉声发布命令:“血祭大典继续进行!”
被渗透进骨缝里的寒风几乎吹成了雪人,葛兰哆哆嗦嗦地发出悲凉的抽泣声,一双红肿的眼睛带着求助的目光,环视着周围。
然而神坛下的部民——那些在他年幼时,给过他糖果的叔叔阿姨们,此时却在风雪中狰狞着面孔,近乎痴迷的齐声请求着处死他!
葛兰苦笑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
还是逃不过一死啊。
他看了一眼跪伏在地的小老师奥布里,又看了一眼将他从雪山上带回来的褚辞,轻柔的暖流流进心房,死就死吧,挺值的。
格纳将虚空手杖高高举起,又开始念叨起那些鬼扯的东西。
褚辞蜷缩在地上闷咳着,被自己这幅病病殃殃的样子气得脸色雪白。
他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下唇,趁着因为疼痛而清明的神智,奋力飞扑到葛兰的身前!
“唔——”
银色的魔力光波直直地s,he进褚辞的肩膀,腥红绚丽的血花骤然绽放,少年发出轻轻地一声闷哼,摇摇欲坠的身体完全凭借着绞刑架的支撑。
朗恩目光一滞,顷刻间面色剧变。
【哇,首领大人,翻!脸!了!清新值:3分!】
葛兰回过神来,吓得魂儿都要散了!
他剧烈地挣扎起来,直到看见褚辞狼狈地冲他一笑,这才“呜呜呜”地开始哀求起来:“别管我了......求你......你别管我......”
朗恩发出一声自嘲的冷笑,形如疾风般落在褚辞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紧咬着牙关说道:“你到底想怎样?”
受伤的少年扬起小脸,嘴唇已经白得像是透明的羊脂玉,口吻却是一如既往的坚定:“既然今天必有一死,我愿意替他成为祭品。”
仿佛听到了非常荒唐的谬论,朗恩的面色愈加y-in沉可怖。
一阵沉闷无情的轻笑声从男人的胸膛里发出,骤然爆发的音量让在场所有人噤若寒蝉:“你凭什么代替他?血祭的祭品必须是心火纯净的祭司!你是吗?”
不等褚辞再说出什么能够气裂他肺腑的话,男人猛然将褚辞提起来狠拍在绞刑架上,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就这么想死?为了那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朗恩越来越看不懂褚辞了,隐约间他知道褚辞的某些行为是在故意激怒自己,但现在竟然到了丝毫不顾及自己生命的地步!
想到这里,男人的大脑就被滔天的怒气占领了,无情的本质让他觉得少年的行为不可理喻,他竟然要为别人去死?凭什么?
褚辞就像是他捕猎到的猎物,他拥有这个人的所有权,是生是死也都必须是由他来决定。
少年两耳都剧烈地鸣响着,摇晃的视线也是一阵阵发黑。
可是大敌当前,作为主角的他怎么没骨气的昏过去?
褚辞抬起手在受伤的肩膀上戳了一下,疼得他手脚都跟着开始抽搐。
不过借着这股子疼痛,他也终于有力气火上浇个油,锦上添个花了。
少年强撑着脑袋,口吻带着轻蔑地再度出击:“您不懂吧......这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那种......东西,您有吗?”
朗恩的眸底登时变为野兽才有的竖瞳,褚辞的字字句句彻底令他的理智崩溃!
男人从未在任何人面前现出过兽型,他将自己包裹上一层人皮,竭尽全力地想要和周围的雪族一样。
但褚辞的意思昭然若揭,自己在他眼中,到底是个无情的异类。
这样的想法,令他生出面临绝望时才有的残忍和冷酷---
朗恩仍旧用一种恨不得将少年扒皮抽筋的眼神盯着褚辞,另一只手却悄然间划出个残忍冷冽的弧线——
电光石火间,“噗——”的一声,那是冰刃刺入r_ou_体的声音。
肆虐的狂风突然偃旗息鼓,神坛之上骤然变得鸦雀无声。
一道小小的身影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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