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阑觉得好累,好想陷入深沉的休眠,可是他还是努力的睁眼朝着顾玄薇的方向看去,这一眼,就叫他陷入巨大的疼痛后悔之中。
他从没见顾玄薇哭过。
如今他宁愿他从未见过,两行血泪,在顾玄薇白皙的脸庞上划出两道红色的痕迹,那么明显鲜明,刺目惊心。
“别哭……”他费尽了全身力气,却只能发出着无声的两个字。
然后谢天阑的眼睑就再也支撑不住,像是吹熄了灯火,像是拉下了窗帘,刷的一下就彻底暗了下来。
陷入黑暗前,谢天阑脑中只有最后一个念头,若早知如此,他不该妒火焚心的,哪怕做一辈子那个‘前世’的替身,只要不让她流泪,只要她开心,他就心甘情愿。
只是,为时晚矣。
“又一次……又一次……”顾玄薇抱着谢天阑的身体,重复的说着这三个字。
渐渐的,她原本带着哭音的嗓变得空洞机械,最后,竟慢慢的笑起来。
“又一次……哈哈……又一次!!”
顾玄薇仰天大笑,清晰的听到自己心中有一根弦,崩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61章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情不自禁的集中在了顾玄薇身上,她仰天凄凉的笑了两声,慢慢消了声,收敛下颚,一边伸手往谢天阑体内渡入真气,一边低头看向眼前的宋远。
两侧缕黑发垂落在顾玄薇的脸颊旁,更显得她凤眸狭长锐利。
她看过来的眼神如此平静,平静得让宋远心悸。
这时候的顾玄薇,与之前不一样了,宋远能明显的察觉到她有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这是强者之间的感应,这种变化,让他只在铸剑大会时黄衍身上看到过。
顾玄薇盯着宋远看了好一会,无论是宋远本人还是一旁的谢家四个长老,都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一样无法动弹,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恐惧。
顾玄薇突然莫名一笑,道:“我现在总算明白黄衍那句话的意思了。”
这个时候,宋远苦涩再蠢也明白了,并且他不是蠢人:“你竟然突破到了宗师境界……”
“所以我有肆性的权利了。”顾玄薇淡淡一笑,捋了捋落到谢天阑脸上的碎发,“哪怕活着的你比死去的你更有用处……”
宋远知道顾玄薇指的是利用他来作为要挟掠取天一阁的势力,原本隐隐还抱有一丝希望,如今听到她这么说,登时心如死灰。
果然,下一刻,顾玄薇吐字轻缓地道:“可我不想你活,你就得死。”
宋远耳中响起了一串动听的音乐,像悠然午后的风铃,又像是儿时母亲哼唱的童谣小调。
他的瞳孔骤然一散,充塞满了整个瞳仁。
于此同时,苏幻儿全身血脉迸溅,似乎体内所有液体都发生了爆裂,鲜血不受控制的从她眼耳口鼻中流出,她‘扑通’一声直直的栽倒在地上,死的无声无息。
一旁的谢家四位长老看到死得诡异莫名的两人,心头狂跳,小心的看着顾玄薇,甚至不敢大口呼吸。
顾玄薇一点目光都没有分给他们,伸手将被自己一口真气吊住命,属于半死不活状态的谢天阑抱上了马车,毫不停留的驾车离去。
良久,场中的四位谢家长老看着此地的两具尸体,面面相觑,静默无言,一阵强烈的后怕袭来。
若不是他们与谢天阑有亲缘关系,估计如今也是地上的一具冰冷尸首了。
……
黑暗中,谢天阑感觉自己像是穿透了无数道门,盲目的前行,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玄薇、玄薇……
他脑中不断的念着一个人的名,可是随着无尽的黑暗死寂,他的思维渐渐茫然,觉得想要的东西远在天边,望不到一点影子。
甚至到了后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这两个字似乎只成了他漫无目的前行中的一个执念,一个道标。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想是过了一瞬,谢天阑从黑暗中醒来。
睁眼,头顶是熟悉的木屋,身下是冰冷僵硬的地面,他慢慢动了动身子,手指依然是一如既往的麻木乏力,他用力的撑起了手肘,划过坚硬磨人的地面,依靠着这个力道,艰难在地上挪动挣扎,终于翻了一个身。
仅仅是做这个对寻常人来说简单的动作,就耗费了他足足小半刻时间,甚至额头上都浮起了汗珠。
然而做完这艰辛的翻身之后,才不过是他一天的开始。
一个四肢残废的人,在这个空寂无人的山谷中,其余改善生活的条件根本无法满足,解决每天的温饱,都要花费整整一天的时间。
又花了一段时间,谢天阑用手肘匍匐爬到小河边。
河水里倒影出一张面目全非的可怖脸庞,经过三个月天天见到的洗礼,谢天阑的对待这张脸的态度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厌弃,到了现在的视作平常。
他早已不再是他,或者说,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他叫谢天阑。
可是他脑中有着两份谢天阑的记忆,出生相同,人生轨迹却截然不同。
一份是他的青梅竹马秦甄是姹女派传人,在他突破先天之际夺他功力,见他果断斩断情丝后,又将他毁容致残,投入这个无人山谷,通过这种折磨来满足不甘和怒火。
另一份则是他爱上了顾玄薇,却是她真正所爱的替身,最终不能相守。
两份记忆结局都是如此凄凉,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眼下的一切都在告诉他眼下的一切才是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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