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这会仔细一盯,便发现无论是ng、是过戏、还是短暂的休息时间中,哪怕只有短短几秒钟,萧凭也一定不断在往这头张望。
譬如说,有一幕戏一名小演员踩的站位似乎差了大半步,萧凭大概是弄不清楚这到底是雷浮潮修改过吩咐还是演员自己记错站错了,见状立刻扫一眼演员的脚步,望一眼雷浮潮,雷浮潮就了解了意思,手指一摆,萧凭马上也了解了;
又譬如说偶尔萧凭ng,想不明白误差在哪里,雷浮潮站起身来,遥遥将手掌向上半抬一下,萧凭又了解了,分分钟能纠正问题;
或者当休息时长仅有三五分钟、只够得上喝口水歇口气的时候,演员们大多不怎么往返奔波。萧凭也不例外,只是会斜对着太阳不停朝雷浮潮灿烂地笑,要么惹得雷浮潮还以笑容,要么惹得雷浮潮心疼他不好好休息,只还一记眼风。
一旦是后者,萧凭还会应风而倒,装作被子弹击中了,“啊”地扑街的样子,旋即朗声大笑,笑声清晰可闻。
小齐: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两个人是自创了一套超音波语言交流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喜欢?糖果??”的营养液~。
第80章 长番外
经过一个热水澡的工夫, 滚沸的白开水差不多凉了,雷浮潮拿了只一次性纸杯,倒了半杯水,在手晃晃,和着一整板感冒药一起递给萧凭。
萧凭一脸茫然,虽然很快把东西接下了,但眼神莫名其妙地惊慌失措,让他感觉真的像捡到了一只半怕人不怕人的小流浪狗似的。
“先把药吃了。”雷浮潮拍了拍他的肩膀, 又转身拿吹风机去了。
眼见着他在屋子里东奔西走,萧凭显然更加茫然了,只是什么话也没说, 直到看见他翻出吹风机来, 才小声表示:“谢谢你,不用麻烦了,我头发不长, 毛巾擦过, 马上就干了。”
雷浮潮很无奈, 在国外的最后几年,他遇见过不少这种脾气的小年轻, 嘴上一副不麻烦人的样子,却一点也不晓得照顾自己。实际上初到陌生的环境手忙脚乱需要帮助也好,落魄街头淋了一场冷雨需要暖和的待遇也罢,纯属人之常情,实在没什么好为难自己的。
“那是平时。”雷浮潮只好耐心地纠正, “现在你不把寒气驱透,多半要感冒。”
萧凭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准他从小受的教育都要求他尽量不麻烦陌生人。
诚然男孩子头发短,通常的确是用毛巾擦过几下后甩一甩就干了,但目前情况特殊,雷浮潮还是暗暗叹了口气,自己拨开开关,拉住萧凭说:“站好,我给你吹。”
萧凭登时浑身僵硬,从站立的姿势就看得出来。搞得雷浮潮觉得自己好像一个正在给紧张小狗做体检的三流兽医一样。
没准还是个黑心兽医。
所幸男孩子着实头发短,吹头发的过程没持续多久,摸摸差不多了,雷浮潮就拔掉电吹风,收工示意萧凭:“厨房有姜汤,去喝吧,有力气捧碗吗?”
萧凭定睛瞧瞧他,眼里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雷浮潮看出他是在疑惑为什么还有姜汤可喝了,故意装作看不出,恍然大悟地一竖手指,道:“忘记你可能没吃晚饭了,你想吃什么?我下楼去买。”
萧凭不肯说话。
雷浮潮说:“否则我就随便买点我喜欢吃的东西了?”
他语气中含有一丁点威胁的成分,没料到萧凭原本只是反应慢了一拍而已,闻言下意识便想看看他爱吃什么,能吭声也不吭声了。
雷浮潮只当萧凭就是这么一个挨打也不闹腾的性格,当下越发无奈了,惟有嘱咐:“那我去买饭,趁这段时间,刚好你把姜汤喝了。不要关掉空调,不要倒掉姜汤。”
“谢谢。”萧凭细声细气的。
这副模样,雷浮潮真的看不出来他是个丝毫不怯镜的天赋型演员。
雷浮潮点点头,好笑地转身出了门。
时间不早了,霓虹寥落,街面上的饭馆已经关得七七八八,加上炒菜打包的时间,雷浮潮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回去。
一进门就看到萧凭抱着热水袋站在门垫前等他。
“饿急了吧?”雷浮潮随手把伞扔进雨伞桶里,笑着摘下嘴唇间的烟头吐了一口浓烟,跟着愣了一下,才想起来目前家里暂时也变成了一处小型公共场所,连忙熄掉香烟,挥散烟气,穿过残余的烟雾把萧凭往餐桌边拉,“吃饭。对不起,我忽略了晚饭问题,推着你洗了空腹澡。”
萧凭眼里问号再现。???
他根本想不通雷浮潮有什么好道歉的。
脾气温柔的人他不是没见过,脾气圣母的人他也不是没见过,但都不是这种画风。
萧凭稀里糊涂地接过筷子,吃了这顿饭。菜色还挺丰盛,打从离开家以后,他几乎就没吃过这么丰盛这么满足的饭菜了,更是压根没想到会在一个陌生人家里吃到。
他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离开家的,自然知道失败的可能与高开低走、日后寂寂无名的风险。
所以一切风餐露宿的苦头、一切必经的过程,他自认为心里有数,不清楚的只有这个陌生人是怎么回事。
萧凭隐约觉得吃完这顿饭自己就该离开了,但没敢直言询问究竟是不是这样,万一对方本来暂时没想什么期限呢?
他想问不敢问,满腹纠结,只得换了一个问题。
“雷哥,”萧凭轻声说,“我只知道你的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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