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来莲城的?”龙渊随意找了个话题。
“昨天刚到。”孔宣实话实说。
龙渊点头,好执着!七次面试,那他至少跑来七次,虽说两地距离不远,但一趟趟的都是诚意,谁说不是!
“家里都有什么人?”
孔宣咬了下嘴唇,照本宣科,“我在孤儿院长大的。”
他们这帮从天上掉下来的,剧本大多潦草,从孤儿院出来好歹比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合情合理些。
孤儿院……龙渊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他这样蜜罐泡大的小少爷,对那种地方的认知全部来源于影视作品,龙七的那些励志角色多半是这种出身,凄惨到不要不要的。
吃不饱,穿不暖,挨骂受冻,给各种坏人欺辱……龙渊看他的眼神儿都变了,柔软到水汪汪的。
也就是说,他在这世间再没什么可以依靠的亲人了,现在跟他关系最亲密的人就只有作为他老板的自己,作为他理想的自己!
“别担心,以后凡事有我。”龙渊郑重道,胸中胀满热意。
他吃了那么多苦,走了那么远路,不断在泥淖中挣扎,与宿命缠斗,就是为了遇到最好的自己。
龙渊看着青年皎洁的侧颜,低垂的眉眼,清朗的身姿,纯白西装包裹下的劲瘦躯体……目光停留在他袖口的一处同色刺绣logo上面。
那两个勾连在一起的花体拉丁文字母,来自一个意大利的高定男装品牌,寓意“独一无二的你”。
这一身衣服,怎么算也足够资助一个贫困生从幼儿园读到博士毕业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霸总龙哥:………………………………
☆、008
“龙先生,虞小姐已经到了。”侍者恭敬地候在一边提醒。
他俩紧赶慢赶的,飙车飚到吐胆汁,结果还是要让对方等,何苦来,蛋疼。
龙渊幽怨且不情愿地将视线从孔宣袖口那个十分不显眼的暗纹logo上扯下来,心有不甘地在他脸上晃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孔宣云淡风轻的表情被他盯出一道裂痕,眼神里飘出“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的疑问,才转过身随着侍者离开。
孔宣一路跟过去,他不太懂这种场合助理是不是应该在侧,不过那串沉兜兜的石头还提在他手里,更主要是,他要知道龙渊见的人是否有危险。
龙渊简短地为他俩引荐,随即很绅士地帮虞落雁拉开座椅同她一道落座。孔宣将礼物放在靠近龙渊的空位置上,不露痕迹地探了下虞落雁的气息,她有生魂,是个人类没错。
侍者引着孔宣到休息室等候。唐格作为莲城唯一的米其林三星,服务自然没话说,休息室都是小单间,专供高级贵宾随行的助理和司机小憩,反正他们的消费也都计入账单,大小都是买卖。
孔宣靠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电视里海外频道播放的新闻,正是关于蔡梓琼死亡的消息。
娱乐新闻永远都处于公众关注的c位,尤其是娱乐丑闻,这件案子经过了一白天的发酵,俨然已经滑向了更加不可控的局面。
画面上,繁星传媒总部大厦被各路人马围得水泄不通,除了记者和吃瓜群众,更多的是誓为偶像讨回公道的粉丝。
他们穿着昔日爱豆最喜欢的白色衣裤,一身缟素,宛如葬礼。一些人还在衣服上淋了触目惊心的血红颜料,在胸前写了黑色的“潜规则”再用红叉划掉,更有用血色刷洗“清白”的涂鸦,摄像头一一从这些活标语身上扫过,有种诡异的沉重肃穆。
繁星大门紧闭,门口排着层层保安,像个即将被怒潮掀翻的恶魔之岛。
记者们采访不到相关联系人,便将镜头转向现场粉丝,一张张年轻哀伤的面孔和一声声悲愤交织的控诉很快便将繁星那则语焉不详的通稿直接踩进泥土里。
“他特别特别努力你们知道吗?大家只看到他在舞台上多么光芒四射,没有人知道他经常在赶完通告以后挤出睡觉的时间练舞练到凌晨……别人歇工打游戏,他都累得随便什么地方就能睡着……”
“菜菜这人很单纯的,他也就最近经济情况还稍微好一点,之前很累也赚不到什么钱,但是他会捐钱给粉丝治病,他还养了三只还是四只流浪猫……我们死也不信他会主动做那种事情的……”
“他总是劝粉丝不要送礼物不要耽误学习时间去应援,真的特别贴心……完全不敢相信一觉醒来他就走了,根本不能接受……他那么好,要不是被那个畜生逼急了绝不会这样的……”
“我从早上七点就开始守在这儿了,我就想看看繁星那帮公狗到底能给他一个什么说法!他们逼死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还想往他身上泼脏水!以为强间犯死了一命抵一命就完事儿了?!你们问问侯维烜,我弄死他儿子然后给他抵命他干不干?!”
路人的声音无论惋惜还是愤慨,几乎呈完全的一边倒态势,蔡梓琼的死狠狠戳破了娱乐圈一块鲜有人主动触碰的毒疮,将那道构筑在参与者中间无形的堤坝劈了个豁口,浑潮/喷涌,泥沙俱下。
与此同时,一些出于不同目的的圈内人也开始了各种爆料,真假难辨,毫无下限,拔出萝卜带出泥,推波助澜地将蔡梓琼手刃x侵者一案闹得更加沸沸扬扬。
某些“知情人士”还捅出不少所谓的细节,诸如侯维焕曾以雪藏为由逼迫正值上升期的蔡梓琼就范,蔡父肝硬化晚期急需砸钱续命,侯家多次纵容侯维焕潜规则自家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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