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只剩雨声哗哗直响,以及两队没来得及摸清状况的黑衣人面面相觑。战北冽锋利的指尖狠狠地扣紧窗台,窗台上立即伤痕累累。
“瞬隐……她竟然已经会了瞬隐……”战北冽喃喃地对着那不停下着的冷雨,眼中情绪复杂。
*
驿站的一间空房间里,秦无衣快速地找到一套干净的衣服准备换上。师傅给的凌霄心法果然厉害,她不过才突破了第六层,便已经初步掌握了瞬移的本领,现在经过半个月的逃亡,这瞬隐的本事似乎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其实那瞬隐并不是从一个空间到另一个空间的穿墙而过,而是运功时候她可以将移动的速度提升至常人的数十倍甚至数百倍,于是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的移动她只需花非常短的时间,看起来就好像她瞬间移动了一样。
可惜她受了重伤,只能移到这驿站来,否则就冲着驿站中有人出手袭击她这一点来判断,此地不可久留。
滴滴答答的雨水顺着她湿透的长发击打在地面上,发出诡谲的声响。
秦无衣顿住脱衣服的动作,因为在这诡谲的滴水声里,她听见还有一个更加阴诡的声音,是手杖清晰地击打地面,透过雨声一下一下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带着穿透时间空间的幽远回响,让人无端地响起幽深的长巷里慢慢移动的老鬼的脚步声。
那玉杖击打地面的声音停在她的耳后,一道惨白惨白的身影停在她的身后。
“公主……您这是从哪儿回来呢?”那个鬼魅一样的声音又出现了,明明在远处,却好像就响在你的后脖子处,不由让人升起满背冷汗。
秦无衣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想起了那个葛家村郊外坟地里白衣烈烈的鬼魅似的天黎左国师,季飏。有着威武的名字,穿着鬼魅般的白衣,恐怕是她这辈子见到的最阴诡的人。
“我不是什么公主,你认错人了。”秦无衣一手抚上腰间的匕首,这个声音,在葛家村附近的坟地里她听过的,是那个手上一柄诡异蛇头手杖的白衣男子。
这个男人身上,总有一种危险的气息。
“樱公主,您在说什么胡话呢?前两日您因负气不肯嫁给天黎王而出逃,如今知道回来便好了,又要到哪里去?再过一日便到天黎地界了,若是南楚交不出公主,公主要臣如何同天黎王交代?又如何向南楚王——您的父王去复命?”战北冽的声音变得不再虚渺,秦无衣这才感觉站在她身后的人是有血有肉的。
他把她认作南楚公主司徒樱?秦无衣就着昏暗的烛光扫了一眼她所在的屋子,布置精巧华贵,多为宫廷女子所用之物。
她倒是听说了,天黎同南楚联姻,南楚长公主新近刚好到了青城。这里又是驿站——难道她阴差阳错进了南楚公主的住房?
可是没有道理,战北冽身为南楚国师负责前往南楚迎接司徒樱,难道反不认得那公主不成?为何把她认错?
“公主?”战北冽的声音忽地打断了秦无衣的思考,秦无衣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身,战北冽正一脸温和地站在她面前,胜雪的白衣,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同暗夜中杀戮的季飏简直判若两人。
“公主才不过离开两日,这便糊涂了,连微臣都不认识了?”战北冽薄唇轻咧,迷离的细眸中泛着迷惑人的微光,好像邻家的哥哥在责备迷路的小妹妹。
若非秦无衣意志坚定,差点都把自己真的当成南楚公主了。
“来人,公主累坏了,快服侍公主沐浴更衣,”看到秦无衣眼中闪过的疑惑和困顿,战北冽的嘴角咧得更大了,仿佛春日之梨花盛放,继而扬声道,“再让御厨准备可口的饭食,公主饿了。”
“是。”温软的声音忽然在昏暗的房中响起,秦无衣猛地皱眉,是因为受伤功力退步了么?这屋里什么时候有人她都不知道了?
裙裾之声渐渐远去,秦无衣心中的愤然更甚。若果真相信这战北冽误把她认作南楚公主,那么她果真够蠢的了!这房中原来早就有眼睛在盯着她了,只要她敢轻举妄动,这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战北冽将秦无衣眼中闪过的一丝愤恨收进眼底,依旧笑得温润如玉。然那眼中渐渐浮起的阴诡却让秦无衣觉得面前的男人面目可憎起来。因为就连他嘴角的笑,也都充满了算计。
“你不是要杀我么?”秦无衣紧紧盯着战北冽,再次摸上腰间的匕首。这匕首能助她逃脱一次,就一定能助她再逃脱一次!
“杀你?”见被秦无衣识破,战北冽却并不显得慌乱,反而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兴味了,“你如今可是我南楚要送往天黎的嫡公主,我怎敢杀你?”
从这一刻起,秦无衣撞入他的陷阱,他便不会让黎湛再来染指!
秦无衣现在完全能够确定这是一个圈套了。驿馆的门,偏偏就在那时候开了,这可不是个巧合。
可是想到这一点,秦无衣忽然变得镇定下来:“你想要什么?”既然战北冽忽然改变了要杀她的主意,那么就一定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那些想要追杀她的人,也是为了从她身上得到某件东西——如果她真的是秦泱公主的话。
而秦泱就是这么灭国的。
就在一个多月前,伴随着天黎与秦泱的大战传出的还有一个消息,那便是天下最大宝藏的藏宝图在秦泱王手里。于是恒渊大陆五洲十国觊觎宝藏的无论大小势力统统加盟天黎,进军秦泱。
秦泱因此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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