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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头,秦无衣正归心似箭着——和自己的宝贝儿子阔别三年,当初还是个屁点儿大的奶娃娃,如今正好四岁,还不知道长成一副什么祸害人的模样了呢。
这日邻近京城,秦无衣又在饭桌上问起黎诺。
秦无衣眨眨眼,看向黎湛:“你说,诺儿是像我多一点,还是像你多一点?”
黎湛轻笑,看着秦无衣眉眼间的关切和温柔,心里俨然升起一丝酸味:“怎么,这一路上都问了千百遍了,还是问不腻?”
他黎湛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在他提防了这天下男人之后,他还需要提防自己的儿子!那个小屁精……
黎湛一想到那个小屁孩儿,顿时觉得头都疼了。
“怎么,那可是我生的孩子,还不许我问了?”
“倒不是不许你问……”黎湛赶紧道,“只是这家伙和你一样,自打会说话就管我要娘。你们两个一个德行,一个忘了爹,一个忘了夫君。还没见面就这样了,往后的日子,为夫难道要独守空房不成?”
一想到独守空房,黎湛英眉皱起。那日子可不好受。
“那也不是没可能,”秦无衣托腮,看着黎湛吃瘪的样子,她心情大好,“毕竟诺儿还小,而且他成长的关键时刻我都不在身边,回宫以后,还不得好好补偿补偿他?”
“那我呢?”黎湛皱眉,一双深眸看向秦无衣,已然有些乞怜的味道,把个秦无衣看得又是一阵轻笑。若是放在三年多前,她绝对想不到这个表情会出现在黎湛的脸上。
而面前这个人就是她夫君呀。秦无衣看着天光里俊朗无双的黎湛的面容:“既然是个儿子,我觉得还是像你多一点比较好……”
黎湛眉头一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接话道:“既然如此,再造一个像你的,岂不是完美?”
“咳,”秦无衣赶紧收住话头,这才觉得自己给自己又挖了个坑,“吃饭吃饭……”
暗处的火影忍不住掩着嘴笑了一笑。
黎湛如薄如削的嘴角一勾,却不想收住话头了:“真的,这念头我可有了很久了,连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玉儿,长得我的无衣一样水灵可爱,绝世无双……”
黎湛那头越来越带劲,秦无衣夹了块肉过去,这才堵住了他的嘴。
窗棱上翅膀扑棱棱几下飞响,是雪鸽。秦无衣和黎湛的神情便都严肃起来。
秦无衣不在的这三年,黎湛在恒源大陆各处建立了自己的信息网,而这雪鸽,秦无衣在黑木崖上见过,是联系各处暗线用的。当年西宫太后耶律氏也曾用过,用来同南楚丞相耶律雄奇通信,妄图从天黎这头送出些消息出去,好让耶律雄奇在南楚多建立些功勋,免得左国师战北冽一人独大。
但显然这个计划被战北冽识破,所以那年耶律太后寿辰上,连姑姑同耶律太后之间所说的那些话,什么大将之类,不过说的就是这些用来传信的雪鸽。
雪鸽相继被战北冽的人屠杀,便渐渐断了耶律太后同耶律雄奇的通信。就连耶律太后身边的连姑姑都惨遭毒手,耶律太后更是没了左膀右臂,只剩下那些她从南楚带来的积蓄,这几年以及后来几年也都陆续花光了。
——这自然是前话后话,耶律太后已然不足为患,不过是个死了男人的老女人的后半生罢了。
当即黎湛大袖一挥,窗子打开,雪鸽扑棱棱落在桌边上,黎湛伸手取下鸽子腿上的信纸。
展开是张白纸,细细一闻却有一股子茉莉花儿的香味。黎湛点起蜡烛,将那纸片烤一烤,果然显出些机密的文字来。
纸上的字迹倒是潇洒,同贵祥酒楼牌匾上的题字同一个笔迹,是任广白的。
“上头说了什么?”秦无衣凑过去,但见那纸上白纸黑字写着:谣言因战而起,天下战亦将因战而起。
上头的三个战,其中两个是指战北冽。
黎湛两根纤细的手指将那纸片轻轻搓一搓,那些纸片便都化作灰尘飞落。
“看来战北冽还是被咱们逼急了。”秦无衣说这话,倒是没有半分害怕的意思。任广白用语简单,但她和黎湛都是明白人。这“谣言”自然指的是她身上有一份什么天下第一宝藏钥匙或者藏宝图的——虽然的确有此事,但不至于一个月传遍天下的。
而“天下战”指的便是近日她和黎湛受到的信报中提到的,天下各国蠢蠢欲动,南楚因为被天黎退婚,怒而有意发兵,遂联合天下除秦泱以外的各小国意欲讨伐天黎——
——“所以你该晓得那些谣言真假,至于秦泱……”
秦无衣笑着摇摇头,制止了黎湛的解释:“什么秦泱被天黎所灭,不过是你替我王兄将王权暂时保管罢了,云姑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黎湛轻笑,目光轻柔。得无衣若此,他也少许多操心。这个女人的聪明,有时候远比他想象的要厉害。若说秦无衣没有一颗七巧玲珑心,他可就要不依。
若有人还说这样的女人是来“投靠”他黎湛,那么那些人也实在是瞎了眼了。
秦无衣黑木崖下来之前,的确是未曾恢复记忆,但自打那日在贵祥酒楼玉佩亮起的一刻,二人心意相通心照不宣,秦无衣看透了整个棋局,便到驿站陪他演了这么一出好戏给战北冽看,也让那一直自认为掌握一切盲目自大的战北冽瞬间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别人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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