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道:“一清早就有喜鹊,这是好兆头呢。”
“什么好兆头?”和她同住一屋的青雀问,“今日小许将军会来和长公主赔礼道歉?”
白燕掰着手指算了下,了然地笑道:“算算日子,现已是第三天了,也差不多到时候了。往常长公主和小许将军吵架,不都是小许将军先低头的么?”
青雀捶了她一下,咯咯笑了起来:“你担心什么呀,咱们长公主和小许将军不就是这样?吵了好好了吵的,哪儿用我们瞎操心?”
“也对,”白燕歪了歪头,调皮地笑道,“不想这些了,咱们快走吧,长公主该起了。”
二人一路低声说笑,一直到了长公主的寝殿门口,这才收了这些玩笑话,整了整衣衫,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
却不料李天宁已经下床了,她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妃色寝衣,一头青丝散乱地披在肩上,脚上也没有穿鞋,正呆呆地站在梳妆台前发愣。
“哎呀,长公主您怎么光脚站着?快坐下吧。”白燕见状,急忙跑上前,扶着李天宁坐下。
青雀已经取了件外衫替她披上,又替她把绣花鞋拿了来,蹲下身服侍她穿上,口中劝道:“才刚刚开春,天还凉着呢,长公主还是该多穿些,仔细身体才好。”
李天宁伸手摸了摸梳妆台光滑洁净的桌面,又抬手摸了摸脸颊,只觉得这一切都难以置信,好一会儿才转过头愣愣地看着她们,有些怀疑地问:“白燕?青雀?”
“奴婢在。”二人低着头应了一声。
李天宁觉得奇怪极了,这两个丫头和她差不多大,十二三岁的时候就跟在她身边伺候,一直忠心耿耿。李天宁自己虽然没嫁人,但也不能拖着这两个好姑娘,所以几年前便替她们找了婆家,风风光光地将她们嫁出去了。
可现在她们怎么会在这儿?
“你们……”李天宁试探着问,“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白燕和青雀相视一眼,面色困惑极了,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主子问话,奴婢必然要回答,于是白燕壮着胆子应道:“奴婢们是伺候长公主的宫女,当然会在这儿了。”
李天宁见她们一头雾水的模样,知道问她们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叹口气道:“你们先起来吧,替本宫梳头洗脸。”
二人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道:“是,长公主。”
李天宁由着白燕拿了黄梨木的梳子,替她一下一下地梳着发尾,眼睛却开始打量起了周围的陈设,这里虽然还是她从小住到大的常乐宫,可她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她盯着梳妆台瞅了好一会儿,终于在白燕替她盘好头发后发现了不对劲,伸手拿起了梳妆台上一个尚未完成的簇新香囊,上头绣了一朵粉色的并蒂莲花,边上还有两个空空的小鸟,只拿白丝线打了个轮廓,还没来得及填上彩色丝线。
白燕见了,抿嘴一笑,道:“长公主这莲花绣得好极了,就好像是清晨刚开出来的一样。”
李天宁修长的手指握紧了那枚香囊,心头逐渐泛起了一丝苦涩。
这枚香囊是她少女时期做的,原想绣一个鸳鸯并蒂莲赠与许乘风,可她又不善女红,这香囊拆了绣绣了拆,前后折腾了大半年,统共也只绣出了朵莲花并一只鸯鸟。
再后来,这香囊就没再绣下去了,一直都只有一只孤零零的鸯鸟游在并蒂莲花边上。
因为许乘风死了,这枚香囊也没有送出去的必要了,那时李天宁哭了许久,最后将这枚未完成的香囊锁进了梳妆匣里。
李天宁看着那枚香囊,叹了口气,又看着铜镜中自己明显年轻了不少的脸庞,心里已经有了个猜测,转头问道:“白燕,现在是什么时候?”
“回长公主话,”白燕回答,“已是辰时一刻了。”
“本宫不是问这个,”李天宁摇摇头,接着问,“现在是哪一年?”
白燕的眼神越发困惑了,总觉得长公主今日有些奇怪,但她还是照实回答:“今年是延和五年。”
“延和五年?”李天宁低着头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再抬头的时候目光炯炯,催道:“青雀,快让人备马去。”
“现在么?”青雀愣了,提醒道,“可是,长公主,您还没用早膳呢?”
“不用了。”李天宁起身道,“立刻备马,本宫要出宫。”
见青雀犹豫,李天宁赶紧催促道:“你快去呀,我都要急死了。”
青雀怕李天宁生气,赶紧一迭声地应着“是”,便跑了出去。
一旁的白燕挑了一支成色上佳的白玉簪子,替她装饰到刚刚梳好的发髻上,最后又沾了些刨花水抿了抿她鬓边的小碎发,边抿边问:“长公主,您这是要去哪儿啊?这么着急?”
李天宁眼角含笑,语调中带着几分急切,道:“许府。”
现在这个时候,许乘风一定还活着,她要去找到她的乘风哥,这一世,她不会再让许乘风死了。
白燕却“啊”了一声,嘟囔道:“长公主,您前日还和小许将军吵了架呢。”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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