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冰:“你说奈珈女王为什么会点名要小羽呢?像她那种年轻女孩不是到处都是?”
录音笔里沉默了半晌,有打火机按动时的咔嚓声。
片刻,白衍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猜,是因为——味道。鳞族五感发达,有人类望尘莫及的感知力,可以嗅到我们根本察觉不到的味道,分别微小的气味差异。”
他吸了一口烟,继续说:“他们能闻到血r_ou_在肤表之下散发的甜美鲜香。我猜,小羽对祂们来说,是一道世间难得的珍馐美味。”
“《锁氏古训》里说,鳞族每一个人对食物都有祂们各自的特殊偏好,一旦品尝到祂们钟爱的那一种人r_ou_的嫩滑酥香,就永远也不会放手。”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其实,这一点,跟人很像。就比如你去商店买衣服,明明有很多新衣供你挑选,你却唯独喜欢上模特身上那一件……”
语闭,只听到录音笔里传来两人无奈的叹息声。
白落羽默默地听完两人的对话,沉默了好一会儿,竟然没有想象中的心寒,恐惧和愤怒,有的只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她想,也许早在很久之前,那些线索指向的都是同一个答案。她早已想到,并在潜意识里,为今天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所以才能在猝然听到事件的真相时,不觉得惊骇惶恐吧。
神庭、陆薇琪、红发神婆,她的父母,他们口中说的都是同一件事。
奈珈,她的父母忌惮又敬畏到在私人谈话中,也尊称为“女王”的那个生物,一直一直在觊觎着她的血r_ou_。
白落羽想到奈珈出现的情景,她在她身上脖子上轻啄浅嗅,吮/吸/啃/咬,而她却将认为那是缠绵缱绻,轻怜蜜爱,心里会欢喜得小鹿乱撞……原来真的只是因为她血r_ou_的味道吸引了她。
红发神婆口中颠覆认知的大秘密,塔罗牌圣三角牌阵中站在悬崖边的“愚人”,身前有一痕新月,身后伫立着猫头鹰的“女祭司”,以及最后一张牌——“生命之轮”的逆位。
象征着重生的阿努比斯被生命之轮倒置,而象征着黑暗与颠踬,死亡与衰败的巨蛇“赛特”却匍匐而上,占据主导地位……
原来是这样,竟然真的是这样。白落羽心里凉凉的,好像有冷风从她娇嫩的胸膛穿胸而过。
她想吃她。答案一直这样显而易见。
白衍与杨若冰之间的对话,结合不久前才刚刚获悉的《锁氏异闻录》的内容,可以料到奈珈是与她的家族千百年来息息相关的“鳞族”的女王。
而她,是奈珈女王点名想要的“食物”,“祭品”。
白落羽嘴角勾起,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意。她想起地下室里举行祭祀的那一晚,在储物柜的幽暗中,接到的那通白衍打来的电话。殷殷期盼她能马上回国。
原来,她才是那个父母口中“朔月之日”将要献祭的“活祭品”,而自己懵懵懂懂救出的神秘女子竟然是接受这场献祭的神祇。
她在见到她的那天,跟她说“我们回家”。她还记得,听到这句话时的欢欣雀跃,心悸莫名的感觉。原来,她只是想要带她回去慢慢享用。
白落羽用冰凉泛白的指尖轻抚了一下脖子上的“新月咬痕”,沿着肌肤上凸起的纹理滑动。
她早该想到的,生活教会她人和人的差别,有时就如物种与物种的差别那样巨大。
而物种与物种的差别呢?那将会是她难以想象的深沟巨壑吧。
原来,这个星球上还栖息着一种神秘的物种,他们对待食物的兴趣有着超越人类想象的执着。
白落羽想到奈珈女王曾经为了救她而深陷囹圄的画面,想到她无数次把自己翼护在身后的情景,不禁惨然一笑。
原来在她眼里,她一直是她看中的一道佐酒佳肴,却还在心里的某个地方,依依期盼着那是一段如童话故事一样,在自己短暂平凡的人生中,最美丽梦幻的邂逅。
是,其中的光怪离奇确实像一个童话故事,只不过是一个血腥恐怖的童话故事罢了。
她一点儿也不怨恨她的父母,甚至觉得他们就像自己小时候看过的印象深刻的动画片。
陈塘关江岸上,狂风怒雨,恶龙在电闪雷鸣中穿梭翻腾,一对夫妻仰视着它,表情凄楚,哀哀无告。
起初,白落羽想到了“逃跑”,但想到那次热带海岛游的经历以及白衍说的“平衡被打破,后果不堪设想”,就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想法。
那次经历让她明白,奈珈女王就像古代传说中,能兴云布雨的龙神一样,随雨而来,随海而至。什么能挡得住她呢?什么地方没有雨没有海呢?
白落羽脑海中出现自己在非洲大草原上与狮群为伍的情形,随即浮现出自己步履颠踬地在寸草不生的沙漠上蹒跚而行的情景。
她轻浅地笑了笑,觉得自己如此渺小,根本逃不出奈珈女王的掌心,突然就不想再做挣扎了。
再一想,出逃的那几天,奈珈女王跟她日夜相伴,朝夕相处,她简直就是别人盘子里新鲜出炉香醇甜腻的n_ai油蛋糕,奈珈想把她分食入腹的机会数不胜数,为什么没有在那时吃了自己呢?想到这里,不禁一阵惶惑。
从父母的对话中可以推测,奈珈好像跟他们所在的神秘教团缔结了某种协议,而且白衍口中的“大日子”就要临近了。也许奈珈女王想要在那个特别的日子享用她这块上好的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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