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耀文记得那一个“跨年夜”的晚上,他们寝室也就剩下了他和陈曦两个人,他跟陈曦不算熟,聊了没几句,意味寡淡,也就不怎么能够聊下去了。之后,他看着陈曦跟着陈曦的女朋友视频,陈曦那一段时间在为他们学院“文娱部”的年底总结加班,而他女朋友刚好有姐妹从外地过来看她,“跨年夜”那个晚上,一群姐妹在市中心等着跨年,小女朋友心疼陈曦一个人在寝室加班,一定要跟陈曦视频,陈曦拗不过,开了视频。
即将就是0点,新的一年立马到来,陈曦视频里的欢呼声愈来愈大,肖耀文索性盖上被子不听,耳不听,心不烦,就想着要早点睡过去。很快,0点已经到来,床下陈曦视频里的欢呼声突然大了起来,传到肖耀文的耳朵里,无端地,就让肖耀文在心里升起一阵深深的怅惘,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被子。而就在那一刻,他的qq提示音响了,是窦珩的,他给自己转发了一首歌——薛之谦的《我知道你都知道》。
看到消息的那一刹那,肖耀文泪崩了,没错,他早就知道窦珩喜欢了他很多年,窦珩一直都在等着他点头答应的那一天,然而他却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逃避自己的心意。他们两个都心照不宣,如果两个人之间真的要跨越那一层关系,那就势必会迎来一次激烈的争吵,而争吵过后,一时冲动表白过后,窦珩迟迟没有联系自己,一方面或许是因为他难以置信自己的鲁莽表白,另一方面他又何尝不是给自己时间,让自己真正地正视自己的感情,在这一点上,窦珩又有哪一刻束缚自己的自由、逼着自己不明不白地接受?陪在自己身边那么多年,他该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才会在自己一次次的鲁莽举动之后,仍旧不离不弃!
肖耀文那一天情绪激动,原本没打算回复窦珩,但之后还是鬼使神差地回了一个“嗯,新年快乐”过去,的确,对他们两个人来说,那将是新的一年。
思绪翻涌,此刻被人潮簇拥在市中心的肖耀文,意识回笼,下意识地往旁边一看,窦珩就站在他的左手边,两眼望着立在他们前头的大屏幕,等着新年跨年倒计时的到来,肖耀文感到自己的手心一暖,顺着手心的暖意看去,窦珩正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将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口袋。
被窦珩的专注度吸引,肖耀文也不自觉地看向了立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的大屏幕,那正是去年跨年陈曦视频里他女朋友跨年的地方,岁岁年年人不同,今年站在这一块大屏幕前面的人换成了他和窦珩。很快,他们四周围的人潮涌动,渐渐地开始欢呼,倒计时就要到来,时间就只剩下一分钟。
就在那一刻,肖耀文叫住了窦珩:“窦珩!”
“嗯?”
“上次在仙女山我想要给你念的情书,我想现在念给你听。”
“啊?你说什么?”四周围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就算肖耀文将自己的声音分贝提高到了最高点,窦珩也还是难以完全听清楚。
“该如何描述,
第一次见你,
惊如徒手拨开瓜子摊,
发现蜜饯藏在瓜子底。”
肖耀文一直看着窦珩,也不管窦珩听不听得见,他偏偏要这时念给窦珩听——
“嘴唇一张一合,
恍如心跳般的瓜子脆裂声里,
偷偷默念你的名字,
竟要与我名字相称。
至此,你的名字早已镌刻我的心底,
妄图凭空变出一条红线,
将你串连在我的萧底,
璀璨光芒下,
我们再不分离。”
肖耀文一直深情款款地看着窦珩,窦珩不由自主地随着肖耀文的表情安静了下来,等到肖耀文将一首诗念完,倒计时碰巧也数到了0,瞬间,整个中心广场烟花喷涌,两个人深情对视,留在各自心底的只有肖耀文最后的那一句:“我们再不分离。”
第二天元旦,窦珩一大早就拉着肖耀文去逛街,街上人山人海,两个人也不敢怎么放肆,只能肩并肩走着,听一听肩与肩摩擦时两个人猝然的心跳。两个人连续逛了几家店,买了几串烤串,并排坐在商店门口的长椅上吃“鲜芋仙”,他们面前人潮穿拥,两个人闲然自得,一直心有余力地看着。没过多久,窦珩突然一脸轻佻地凑到肖耀文的耳边小声说道:“宝贝儿,昨天晚上的情书真的是你写的么?能不能再念一遍,我有几句没听清。”
以往窦珩一叫“宝贝儿”,少不了要挨肖耀文的一顿骂,怼一怼窦珩这“小妖j-i,ng”,只不过这一次,肖耀文却少见地没有骂窦珩,相反,很快他就又念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一段诗——
“该如何描述,
第一次见你,
惊如徒手拨开瓜子摊,
发现蜜饯藏在瓜子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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