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有!”薛峰忙放下了袋子,“我去给你买!”
薛木看着薛峰急急地跑出了病房,自己却忍不住哭了起来,贺冬兰顿时有些慌乱,一面给他擦着泪,一面心疼地问道:“怎么了木木?怎么了?”
薛木紧紧抿着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任由泪水淌s-hi了枕头,贺冬兰却看得愈发着急,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仍不住地问着“到底怎么了”。
薛峰从小超市买了一大盒巧克力派,急冲冲地跑回病房,一推门却见到妻子和儿子都在抽泣着,立马有些着慌,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薛木睁眼看了看薛峰,擦了擦眼睛,焦急地朝朝他伸出手,薛峰会意,忙将盒子拆了,拿出一包递给薛木。
薛木接过点心,急切便去撕那包装,可是在床上躺了太久,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撕了半天也撕不开,最后干脆上牙咬,才总算咬破了一个洞,而后急躁地将那破洞扒开,不管不顾地将巧克力派塞进了口中。
“你看我给你买的什么?”
“怎么买了这个?”
“好长时间没吃了,你不是要吃软的甜的吗,我一进去就看见这个了,我记着你上高中的时候天天吃这个,惹我生气的时候还送过我呢。”
“你也送过我啊,咱俩那回互相道歉,因为啥来着?”
“忘了,反正肯定是你气我,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行行行,永远都是我气你。”
味蕾品尝不出任何甜蜜的滋味,泪水和着糖分在口中汇成苦涩与辛酸,由内而外的从嘴里发散出来,又自外向内归入震颤的心房。
“我错了,你别生气。”
“妈呀,这事儿闹的!我也给你买了!”
“嘛呢?交换信物呢?”
“终身都定了,还用交换信物?”
多年前的谈笑在耳畔响起,口中塞满的糕点一口也吞不下去,心脏一下一下地抽痛着,贺冬兰手足无措地一边拍着薛木的背,一边哭着说:“吃慢点儿……吃慢点儿……”
薛峰皱着眉,将他手中那尚未塞进嘴里的半个接了过来,迟疑片刻,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薛木见了,心里愈发绞痛,猛烈地咳嗽几声,侧身将口中的糕点呕了出来,贺冬兰忙又给他倒了杯水,一面仍哭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薛木推开送到嘴边的水,痛苦得难以自拔,扯了扯身上的被子,整个身体蜷缩到一起,由内而外剧烈地挣扎抽搐着。
贺冬兰看得愈发慌张,薛峰则赶忙按下了呼叫器,乔医生带着护士们匆匆赶来,见了薛木这番光景,连忙一面压制着他的身体,一面指挥着护士速滴安定。
贺冬兰一听,顿时惶惑地抓住乔医生的手臂,哭着问道:“打安定……会不会又醒不过来了?”
乔医生看了看贺冬兰的泪眼,神色有些无奈,薛峰见状,只好默默地将贺冬兰拉到一旁,将她拥在怀里,静静地看着薛木一点一点地安静下来,而后再度陷入了沉睡,心也随着他慢慢慢慢地跌倒了谷底。
“还不起床?不过了?”戏谑的声音和着温柔的阳光轻轻洒在薛木的耳边,他张开迷离的眼睛,看见万朝阳正系着窗帘的系带,灵巧的手指娴熟地打上了一个结,随后拉开了半扇窗户,冬日的寒风迅速席卷进了温暖的卧室,凉意让薛木顿时清醒了几分,他又惊又喜地跳下床,一头扑进了万朝阳的怀里。
“妈呀,干嘛呀!”万朝阳吓了一跳,赶紧抄起睡衣,一边给他罩着一边说:“开着窗户呢,冻着!”
薛木的心猛烈地跳着,他紧紧地抱着万朝阳,像是吸食毒品一样贪婪地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气味,拼命想要摆脱刚刚那一场梦魇似的悲伤。
万朝阳愈发奇怪,一面轻抚着他的背,一面问道:“啥意思啊?昨天晚上没做够啊?想趁着晨勃再来一发?”
熟悉的c-h-a科打诨让薛木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抬头看看万朝阳,轻轻在他唇上吻了吻,柔声道:“谢谢你给我过生日,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万朝阳挑了挑眉:“昨儿还嫌弃这嫌弃那的呢,怎么睡了一觉就这么老实了?”说完转了转眼珠,贴到耳边道:“是不是给你c,ao爽了?”
薛木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忍不住又亲了万朝阳几口,而后被窗口的风一吹,来不及扭头,狠狠地朝着万朝阳脸上打了个喷嚏。
“……”万朝阳默默地推开了薛木,转身抽了两张纸擦了擦脸,薛木一边憋不住笑,一边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儿,”万朝阳故作大方道,“反正我昨天也弄了你一脸。”
“滚你的!”
这一回莫名的苏醒,因为一剂安定,终于让薛木回到了他耽溺的梦中,那些撕心裂肺的恐惧和绝望,也在一场梦醒后似乎变得不痛不痒,唯独他自己清楚,现在的他,已经再也不想回到现实世界中去了,如果说苏醒的第一天临睡时他还有对父母的不舍和对郑大钱的牵挂,那第二天醒来仍在那里是,却已经让他彻底明白了自己心底的想法。
他不想再回去了,尽管他知道这是自私的决定,会伤害那个真实世界中所有关心他的人,但这里,在这个宛如天堂的梦里,却有着他所有可以想象的幸福与美满。
只不过,就像他在那个世界不知该如何回来,在这里,他也无法掌控自己的身心,从前每年跨过零点的时候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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