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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卿蓉起先对那些穿白衣的人很反感,她掀翻食物,撕扯床单,将房间闹得一团糟,但后来她发现闹事并不能到达自己的目的,这里的人很冷漠,只有做到他们的要求,才能见到孩子。
她只能配合。
配合的结果就是迅速得到甜头,她有机会见到自己孩子了,而这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了很久,上一次还只能让她抱来抱去一直睡觉的婴儿,现在已经开始会爬。
白衣人喊他青青,贝卿蓉想,她名字也有一个这样的字,肯定是自己之前起的,这么久没见孩子她都忘记当时为什么会起这样的名字了。
但是这是她的孩子,连名字都有取自她,她更珍惜了。
她记忆中,总有人想抢走自己儿子。
白衣人也会将孩子带走,但是只要自己听话,就能送回来,孩子还喂养得很好,跟之前她印象里那群凶狠的女人不一样。
看着在房间里爬来爬去一直在笑的青青,她在护士帮助下给他换完纸尿裤,抚了又抚那个胎记,心想他性格一定开朗,未来肯定会有出息,能交到很多朋友。
她跟孩子相处没有多久,因为不耐烦护士的打扰,情绪激动起来,孩子在旁边大声哭喊,她立刻被控制,再次母子分离。
她渐渐懂得,不能乱发脾气。
每一次分离都格外漫长,相处的过程中她逐渐学着平静,不再像之前那样吵闹,也开始跟白衣人谈心,这才了解他们的苦衷,原来是自己出现问题,所以不得不与孩子分离,他们也是在帮助她。
只要自己完全病好,就不用限制这么多。
贝卿蓉再次目送已经念书的青青离开,心下有些失魂落魄。
她问医生,这些年过去,等自己病好,会不会青青就不再认识她,又或者她连自己孩子结婚成家都看不到。
医生让她安心,跟她说不会用太久的,如果病没有好,再吓到青青,孩子心理也会有y-in影,贝卿蓉一想是这个道理,就安下心来。
她这些年一直有噩梦,午夜惊醒总是在找孩子,现在能经常见到青青,她已经很安心了。
而且孩子也很认她,每次见面都甜甜地喊她妈妈,很懂事地安慰她不要着急。
贝卿蓉对未来更加有信心。
最近一次,快要考大学的儿子有些苦恼地跟她谈心,说自己喜欢上同性。
贝卿蓉生性保守,大吃一惊后便慌张失措,但看着青青在她面前眼睛s-hi润,心中不忍,悲从中来抱着对方一起哭泣。
她这些年躲在墙角听那些医务人员谈话,隐约知道些当年的事情,那个有钱男人的家里容不下她,甚至还要抢夺她的孩子处死,她一度崩溃,好在那男人的妻子不愿闹出丑闻,丢下一笔钱将她连人带孩子一起送走,这才得以活下来。
青青的性命是从老天爷手里讨回来的,活着已经幸运,她现在也只求他活着。
母子促膝交谈,她倒也接受了这件事,看着青青重新绽放笑颜,她也豁然开朗。
但最近一次分别时间有些久,久到贝卿蓉重新开始烦躁,她最近定额的药在减少,记忆有些模糊,想到自己不能发脾气否则功亏一篑,便只能辛苦地忍耐。
医生找她谈话,承认是在考验她,只要她度过最后这段时间就可以彻底治愈,以后不必住在这里,只维持少量的药辅助不复发就好。
贝卿蓉重新恢复积极的心情,不能见青青,但可以通电话,她还收到了青青的照片,便如获珍宝,每天都拿出来看,怀着一颗期盼的心等待着。
终于有一天,她被人带离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疗养院。
她被带到一座美丽的城堡,被尊敬地引导着向前走,到达一扇门前仆人便退下了。
贝卿蓉只能自己向前走,她忐忑不安地双手紧握放在月匈前,小碎步走着,甚至还捋了捋自己的发丝,为了见儿子,在医院从来不照镜子的她难得让护士给化了j-i,ng致的妆,希望青青能像以前见她那般扑进她的怀里。
毕竟这一次他们相隔得太久,几年未见了。
贝卿蓉走过长廊,一片蓝色池水突然出现在眼前,远远就看到岸上坐着一个人,正面对着池水,他赤衤果着上半身,身上还带着水珠,像是刚游完泳。
贝卿蓉缓缓向他走近,看清后背那块胎记时,她终于确定了人,这才敢出声。
“青青?”
不知道是不是她声音低,那人只双手扶在岸边,没有转过身。
贝卿蓉有些着急,快些上前几步,声音颤抖。
“青青,是妈妈啊。”
马上那人站起身,转过身看她。
那张面容同贝卿蓉手中照片上的一模一样,就是她许久未见的儿子。
青年眼眶颤抖地看着她,口微微张开,话没说出口,一串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流下,像珍珠一般。
见到儿子哭,贝卿蓉不顾对方身上的水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青青不哭啊,妈妈来看你了,以前总是你去见妈妈,现在妈妈来找你了。”
青年眼圈红起来,真切的情谊感染了贝卿蓉,她跟着哭起来:“都怪妈妈,要不然青青就跟别的孩子一样了能天天见妈妈。”
对方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不断点着头,终于喊出一声,像是试探,忐忑不安地等着回应。
“妈?”
“哎!”贝卿蓉用力应下。
青年点头将她拥进怀中,不断地喊着,仿佛要将以前少的都补回来。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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