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松地往车椅上一靠,盯着前面的红绿灯:“我答应过刘平,要带她去见她爸爸。现在这个方法是行不通了。”
刘平在那之后就被关进了少教所里,乔离一直忙也没进去看过她,不知道她家里人有没有过去探望过她。
林莫语又想起了乔离准备隐瞒真相的那个晚上。说实话,就算乔离答应了他,他也总觉得没有安全感,他还偷偷得问过赵瑾具体事件,结果赵瑾叹了口气,一句“你还是让他亲自告诉你吧”就把他给打发了。
不过这样也好,他也想乔离亲口告诉他,和他诉说这些年来压在心里的秘密。
“你那时候……怎么就突然想通了?”林莫语思考了半晌,还是决定不着痕迹地试探一下。
乔离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他那天晚上做了很久的噩梦,他梦见一个白大褂的人,脸上带着口罩,但从弯弯的眉眼就能看出,他在对自己笑。乔离不受控制地走过去,又见到那个人突然变成了一具烧得焦黑的尸体……
后来乔离醒了之后,就在床边坐了一晚,他想起了乔天阳绝妙的解剖刀法,想起了已经化作一具焦尸的漂亮女人,想起了师傅平日里对他的谆谆教诲,最后,他眼前浮现了一个被烟雾缭绕的模糊了脸。
那是林莫语的脸。
乔离撩了撩额前过长的刘海,半眯着眼,懒洋洋地说了句,“可能被你那一生正气吓得,我怕我被你举报,给抓起来。在监狱里手痒没尸体解剖怎么办?”
林莫语听着这半开着玩笑的话,如果当初乔离固执到底,不愿意配合,他会怎么办……大概也会磨到他想通为止,就算到最后他实在想不通,可能也只会帮他隐瞒住,判他一个失职。
“绿灯亮了。”乔离提醒他。
林莫语继续开着车,两人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刘平被判刑的时候还没有成年,最后被关进了少教所,乔离没问具体判了多少年,看在刘平自己是受害者的情况下也会减刑吧。
少教所在离市中心20公里外的郊区,周围环境还算清雅,就是交通不怎么方便,周围不好打车,最近的一个公交站也得走上二十分钟。
林莫语和乔离下了车,眼前的建筑不大,外面的墙皮也掉了许多,看来了斑驳不齐。门口附近倒是种了不少树,不然这光秃秃灰蒙蒙的一片也会让人觉得凄凉。
乔离在门口走程序,费了不少时间才进来,林莫语也跟在了后面。
这里和外面不同,空气有些y-in冷潮s-hi,房间也特别暗,地板倒是挺干净。乔离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一层厚玻璃,想着一会儿怎么开口。
十分钟左右,刘平过来了,乔离隔着玻璃,看到她穿着囚衣,低着头走过来。长头发被剪成齐耳短发,不过脸色还行,虽然不红润,至少没看起来面黄肌瘦。
刘平看到乔离有些喜出望外,显然她没想过乔离会开看自己。
她走得急,中途还踉跄了一下,还没坐到凳子上就拿起了通话器。
“乔哥,”她眼睛恢复了神采,还是那么亮晶晶的,“你怎么来了?”
十几岁的小姑娘现在心情矛盾,想见他又不想见他,这里的生活当然算不上好,她想念学校,想念老师同学,她还担心着爸爸一个人在医院怎么办。
她也想过乔离。
生命中就突然出现了这么清秀温暖了一个人,任谁也不会放手。刚来到这里时,她总是睡不着,就靠那些平淡的、绚丽的、恋恋不忘的回忆在这里苦苦硬撑着。
乔离对他温柔地笑着,盯着她的脸,“你瘦了。”
刘平再也忍不住了。
王凤霞被杀时她在场,不仅没哭反而狠狠给了她两砖头;被关进来的时候她也没哭,这里受欺负活生生忍住。
但是乔离一句风轻云淡的“你瘦了”,她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豆大的泪珠从她眼里滴出来,她用袖子胡乱地抹了抹,接着哭。
乔离没说话,拿着传话器,撕裂般的哭声从里面传来。他什么也没说,就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发泄完。
探监一共就放一个小时,刘平哭了足足半小时。
她的眼肿得跟核桃似的,还在一直小声抽泣着。
“在里面保护好自己,别被人欺负了。”乔离见她哭得没刚才那么剧烈,才开口,“这是给你带的巧克力和糖,你记得分给她们点儿。”
刘平这时才不好意思起来,“我知道,我不傻。”
乔离笑了笑,“你是不傻。对了,你爸过来看过你吗?”
刘平摇了摇头,“我出庭那天都是外面一个亲戚过来的。律师……律师是他找的。”刘平指了指乔离身边那个一直没吭声的男人。
乔离惊讶地看了林莫语一眼,这人倒是沉得住气,自己忙得连轴转,而且除了尸检也不懂这些事,他倒是考虑周到……但也瞒得滴水不漏。
乔离转过头没再继续看他。
“你爸爸医院在哪?我去接他过来。你……应该很想他吧!”
刘平低下头,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点点头。
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有人来说探监时间到了他们才挂掉。
两人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他人,和刘平说了再见就出了少教所。
“现在去哪儿?”林莫语问,“回去还是……直接去医院?”刘平父亲的医院离这挺近的,应该半天的车程就到了。
“去医院吧!”乔离直接上了副驾,他有些累,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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