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正愁怎幺突然联系不上秦先生了呢!”电话一接通,宋菱菱倒是担心,“阿姨,我们见面时他都很好,没有表现不正常的。只是……只是他向我咨询了一下离婚的事,阿姨,您知道吗?”宋菱菱声音渐低柔下去,显然想多了,以为秦绍是因了她,想起该与陈年旧事作别了。
开的免提。秦秀秀心一拧。
——
他也没有回n艺教书。
秦秀秀点开微信,那大二的师姐发来消息:秀秀你家里出什幺事了?系里传说秦老师请假到遥遥无期啊……
她将手机塞回桌肚,继续上课。
下课后,万航走到她桌前。
他脸上还有好几块青肿,腹部依然隐隐作痛。但此刻他站在她身前,忍受其他同学的打量,仅仅目光殷切地望着她:“你还好吗?”
秦秀秀对他厌烦远超过恻隐,她忍住呕意,冷冷地回:“我很好。”
很好的她,傍晚放学后,打了个电话给奶奶,决定一个人回家里住。
她要等秦绍,等他回来。
她等电梯时,有个人走进来,就站在她身后。她看到一点裙摆的影子。
电梯门开,她走进去,按下楼层,那女人也进来,却没有按层数。电梯上升,那女人似乎有些紧张,深呼吸好几次,又浅浅拨弄一头卷发。
结果到时,那女人抢先出去,秦秀秀跟在后面,眼睁睁看她敲了自家的门。
秦秀秀仔细端详那女人侧影,突然心如擂鼓:她实在很像一个人。
很迟才有人来开门。
方才几天,秦绍大大变样,他原本气势迫人,现在竟有形销骨立之美。
“秦绍。”那女人自持之下,仍有柔情流露。
秦绍却是疲惫不堪,像没听到,转身往里走。
秦秀秀头脑发热,来不及多想,冲出去一把从背后抱住他腰。
他抱她太多次,她也回拥他无数次。
两条手一搭上来,他立刻就知道是谁,毫不犹豫甩开,脚步骤急,生怕面对。
她摔在地上,大声冲他后背喊:“你就这幺狠心!”
那女人惊疑万分,还要佯装镇定,笑道:“秦绍,我在国外这许多年,你竟然沦落到把学生妹?你不是为了她吧?”
秦绍突然侧身向她,视线仍避着秦秀秀:“这是你女儿。”
任盈呼吸一滞,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秦秀秀已有心理准备,从地上爬起来,浅浅一挑眉,便去追秦绍。
他从头到尾不曾睁眼瞧她。
秦秀秀也不恼,托腮一心一意望着他。
任盈一步步踏进客厅,她的眼神似要在秦秀秀脸上盯出个洞来,她费尽心机想在秦秀秀五官中找到一星半点像自己的地方,最后却不得不承认,这孩子,她仅一个扬眉懒散的呼气都像极了秦绍。
她不禁脱口而出:“你真是我女儿?”
秦秀秀笑吟吟的:“任女士,这还有假?”她发现无论任盈矫饰得有多好,她气质中那如同任何一个三十四岁女人精神层面的老态都遮掩不住。
“秀秀……”任盈不满地试探道,“你爸爸这幺多年,常跟你提起我幺?”
“一次也没有。”秦秀秀脆声答,“也没有提的必要。”
任盈摸向她的头顶,“你是怪我将你丢下?”
“够了!”
这一声让她刹住手。
秦绍抬了抬下巴:“你坐下,”他鼻腔共鸣的发声方式十数年间已成自然,“好好说话。”
犹记年少时,他们在图书馆看书,她总是三言两语就耍起小性子来,惹得旁人侧目窃语,他叫她“安静”,她便拿包气鼓鼓地装作要离开。
他更不耐烦,向后一倚:“坐下!好好说话。”那时候刚大一,他在练鼻腔共鸣,发声沉郁低磁,她一听腿就软,只有乖乖坐下守着他的份。
他继续翻页。初冬暖阳澄亮,四面人声细细,她渐渐有些瞌睡,撑着下巴,轻轻呼吸着,突然一只手伸来托住她的下巴,使她免于磕碰。她睁圆眼时,他手已经收回,英秀眉宇洗练于光尘之中是如此熠熠生辉。
年轻的她以为那就是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问:“协议书呢。”
任盈如梦初醒,正了正神色,“我没带。”她咬着唇,又装作不经意地一挑眉,“秦绍,你就这幺想和我离了?”
那些小表情哪怕她年轻个十岁,做起来都无妨。秦秀秀又是一阵呕意,拍拍胸口。
任盈一直留意她,见她有反应,立刻加上一句:“我只是觉得你至少也该问一问秀秀。她一定不希望……”
“我很希望。”秦秀秀张手做了一个“收住”的手势,“任女士,您当年走时也不曾征询过我意见啊。”
任盈于是表现得像没听到她发表心声,却见秦绍方才一听她说没带,面上立刻就显出十二分的容忍,略一思忖,还是从包中拿出了那份离婚协议书。
五天前,也就是十月三号下午两点十五分,一班航机降落在b市首都机场,从中走出的旅客中有名女士,她是剑桥大学mfa,毕业后工作于海德公园的一间着名画廊中,摇身一变英籍华人,奋斗十年熬成合伙人,旁人见她貌美体端,善于交际,又不曾言及家庭约束,还以为独身,追求者甚众。
传送带旁等行李箱时,一个声音在该女士身后响起。
“任盈。”
该女士正握着手机和伦敦的男友道平安,是以她初时并未如何留意,直到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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