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和顾易疯了一晚上,放进箱子里就钻到缝隙中睡了,小呼噜打得像电钻。
华风在客厅里抽烟,顾易犹豫了一下,站在门边探出半张脸,一手抚上墙默默观察着。
华风见状笑着摇摇头,对顾易招手。
“想过来吗?”
顾易看上去相当犹豫,眸光频繁闪动,眼神也不知道放哪里。而一旁箱子里的煤球忽然翻了个身,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
顾易慢慢走了出来,悄悄走到华风身旁,两只手绞着睡衣下摆,头低低垂着。
“想要什么?饿了吗?”
顾易摇摇头,又迟疑地看向食物橱柜,跑去拿了一大块蛋糕出来。
“这么多?你可吃不了。猫也是。”
顾易回头看看,自己先把蛋糕上的车厘子塞进嘴里,然后端着递给华风。华风想伸手去接,快要碰到蛋糕的时候顾易忽然皱了皱眉,把蛋糕收回去,盯着华风的手看。
“怎么了?哦……这个,那猫打完针抓的。”
华风看了眼自己的手背,果不其然三道血痕。血迹已经被冲洗干净了,华风嫌麻烦还没包扎。
顾易眨眨眼睛,慢吞吞坐到离华风稍远一点的旁边,端着盘子默默吃蛋糕。
华风饶有兴趣的侧头看着他,这孩子瘦了太多,几天前还吃什么都吐,现在好不容易能哄着吞点东西,没几口也丢一边,猫样大的食量,一把骨头都饿出来了。
“多吃点,明天中午我亲自给你做饭。”
华风伸长手臂摸了摸顾易的头发,顾易的身体r_ou_眼可见的僵住了,腮帮子鼓鼓囊囊的,轻轻推开了华风的手。
然后顾易把剩下的蛋糕放到华风手里,也不去看他的表情,在华风还没生气之前急匆匆跑进浴室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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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易s-hi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华风依然坐在客厅里,手里拿了份报纸在翻看。蛋糕摆在茶几上,看样子又动了几口,估计是嫌腻没有继续吃。
“洗好了?去睡觉吧。”
华风这才注意到顾易的头发。
“等会,回来,我给你吹头。”
顾易一瞬间非常想拔腿就跑,但不知为什么忍住了,默默转过身,等着华风把他牵走。
他本来就不喜欢吹风机的噪音和被热流冲出一脑袋汗的感觉,病了之后尤其是,洗了头就随便擦擦,放那等它自己干。华风不是每天都能强迫他吹头发,不过就算次数不多对于顾易来说也堪称酷刑。
这次顾易还算乖巧,闭着眼睛软乎乎随华风摆弄,眉头微微皱着。华风用食指把它们揉开,又捏了捏顾易的脸蛋。
“行了,睡觉去。”
顾易站起身来,有些开心的拍拍睡衣下摆。
“高兴什么?一会我和你一起。”
华风假意恐吓道,顾易果然愣了愣,眉眼间显出一丝不情愿来。
“……哦……”
顾易应了句,光着脚丫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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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风看到顾易窝成一团睡在床边,强行把人拽到中间来捋直,把顾易吓得瑟缩不已,两只手轻轻拽住自己睡衣下摆,一副抗拒的样子。华风假装没看见,关了灯把顾易抱在怀里,揽住他纤瘦的腰。
“放……”
顾易浑身紧绷,努力了几次没能发出正常音节,两只手死命掰着华风的手腕,奈何并没能起到什么作用。
“别动,我不做其他的。”
华风亲了亲顾易的头顶。
“让我抱着,睡觉。”
36.
华燃拿到了一些华风的合作伙伴提供的录音,确定顾易没有被送走且和华风待在一起,只要摸清华风的活动范围,在频繁的几个区域逐一排查,很快就能将顾易救出来。
但是华风一天到晚跑来跑去,活动范围几乎就是整个城市,也没有发现他去哪里的频率比较高。华风的房产华燃都不清楚到底有几处,更别提他会不会专门为顾易添置一套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何况说起来容易,逐一排查又怎么排查?会不会打草惊蛇对顾易不利呢。
他把朋友提供的录音听了一遍又一遍,那是华风在接电话时的背景音,隐约可以听出来是少年的喘息和啜泣,除此之外并没有可以提炼的信息。
但那声音足够华燃为之心焦了。
距离顾易失踪已经过去了十多天,华燃整个人都被戾气泡得像是刚刚刑满出狱,几缕头发桀骜的翘着,胡茬星星点点往外赶。华燃刚毅的轮廓似乎变得更深刻了,而眼窝周围的浅淡乌青昭示着他的疲惫。他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焦躁不安的在领地中来回踱步。
他现在才知道要想在华风手里弄出什么东西几乎难于登天,而在这个繁华的城市找一个普通人,更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似乎尝到了挫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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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易抱着煤球在阳台上晒太阳,上身只套了一件宽松的短袖t恤,眯着眼睛躺在小吊床上摇摇晃晃。
煤球趴在顾易胸口打呼噜,顾易时不时用手指捂住它鼻子试图阻止电钻的施工,奈何煤球打个滚,肚皮朝天继续制造噪音。
顾易有点无奈,一把将煤球捞起来,自己捂着耳朵起身回去。
煤球咂咂嘴,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顾易抱着一大碗各种口味的哈根达斯盘着腿坐在地板上,地毯已经被收起来了,窗户等等的限制也已经撤销,他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由华风豢养的没心没肺的金丝雀。
门开了。
“你怎么才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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