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细看看这几片塑料片,是我从起火点的灰烬里筛出来的。”原来师父真的用了几乎一上午的时间,把现场中心的灰烬慢慢地筛了一遍,从中发现了这几片让师父欣喜的塑料片。
这是几片红色的硬质塑料片,我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抬起头看了眼师父。师父正微笑着看着我:“怎么?没有发现这其中的奥妙吗?”我又低头看了看,茫然地摇了摇头。
“哈哈,小时候没有玩过拼图游戏吗?”师父说道。
我依旧十分迷茫,就算能把这些碎片拼在一起,又能说明什么呢?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嘴上不服输:“我可是拼图高手。”
不一会儿,我把烧碎的塑料片拼了一个大概,松散散地摆在地上。这时候,师父递给我一个放大镜,我接过来仔细观察地上的塑料碎片,发现上面隐隐约约有几个凸起的汉字,可是大部分已经被烧毁,很难辨认。我抬头看了眼师父,说:“没觉得有什么好线索啊?”
师父蹲了下来,用放大镜照着其中几块碎片的拼接处,说:“别的字可能认不出来了,这两个字应该看得出来吧。”
我低头仔细地观察师父放大镜中央的位置,果然有两个小字依稀可辨:盆业。
“嗯,是某某盆业。”我挠了挠脑袋,说,“我早就想到了,既然是起火点,那最大的可能是装汽油的容器啊,这不算什么好的发现吧?”
“我也知道那是装汽油的容器的灰烬。”师父神秘地笑了一笑,“但你见过拿盆装汽油焚尸的吗?”
原来师父的发现是这个,这是一个不正常的装盛助燃剂的工具。我陷入了沉思:这能说明什么呢?
师父知道我还是没有头绪,指了指我手上拿着的打气筒,提示我说:“对你发现的这个凶器,有什么想法吗?”
师父的话把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我说:“哦,我是这样想的。这不同于一般的打气筒,应该是给摩托车打气的那种。而且我发现打气筒的地方是一条小路,旁边是山路,骑自行车经过的可能性不大,只可能是徒步或者是骑摩托车。”
“对,很好。难道凶手徒步端着一盆汽油来焚尸?”师父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会不会是死者家里的汽油呢?”我问道。
“这种可能性我也想过。我查看过,死者家里没有用得着汽油的工具,没有常备汽油的必要。”
“我知道了,您是说凶手是驾驶摩托车来到现场的。”
“对,这是其一,其二是这起案件应该是一起激情杀人事件。”师父说,“你想想,如果是预谋杀人,可以用桶带来汽油,方便携带、方便泼洒。而该案是用盆装的汽油,那么最大的可能是凶手杀人后,就地取材拿了个盆,用盆接了摩托车内的汽油,然后焚尸的。”
我点点头,觉得师父分析得很有道理。师父接着说:“小孩的头部损伤,虽然能够致昏,但是没有致死,更印证了凶手是仓促杀人、焚尸。”
我回头想了想,突然不太理解师父的意思:“咱绕了一大圈,敢情就分析出一个激情杀人?”
师父笑了笑,说:“是的。但是我觉得这很重要。在死者的家中激情杀人,说明了什么?”
我突然茅塞顿开:“熟人作案!”
师父点点头,说:“对了。这就是我想说的。激情杀人不见得是熟人作案,但是在死者家中激情杀人,通常就是熟人作案。”
“可是,仅仅根据一个盆就判断是熟人作案,总感觉依据不是很充分啊。”虽然法医工作很多时候需要推理,有时我们戏称自己的工作就是“我猜我猜我猜猜猜”,但是我们每次推理都有充分的依据,如果没有依据地瞎猜,失败率当然会很高。对于师父的这个推断,我还是心存顾虑。
“当然不可能仅仅根据这一点。”师父一边说,一边招呼我向现场走去,“我还有两个依据。”
走到了现场的厨房,师父指着灶台说:“锅里有一锅面条,桌上有4个碗,这是反常现象。家里就3人,按道理说拿出3个碗就够用了,因此多出的这个碗肯定是用来招待熟人的。”
“如果仅仅是认识呢?关系不熟的人,或者路过的人,不可以吗?”我问。
“调查情况很清楚,老夏是一个非常好客的人,如果不熟悉,晚餐不会这么简单。所以我认为,凶手是经常来老夏家吃饭的人。”师父说。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问道:“那第二个依据呢?”
师父接着说:“另外,你还记不记得,3具尸体的身上都没有抵抗伤。尤其是小孩的损伤,是被人从面前一击致晕的,如果不是熟人,这么大的小孩应该会知道遮挡、抵抗。正因为是熟人,所以小孩对他拎着打气筒走进卧室并没有多少防范。”
下午的专案会,小小的会议室内挤满了人,刑警们都已经养足了精神,眼神中都充满了期待。在侦查工作陷入僵局的时候,专案组对刑事技术工作,尤其是法医工作更加充满期待。
“通过一个上午的现场勘查,结合昨天的尸体检验,我们有了新的发现。”师父开门见山。话音刚落,整个专案组都精神振奋。
“我们目前有充分的依据推断此案是一起激情杀人案件,而且是熟人作案。”师父接着说,“凶手应该经常在死者家中逗留,并且有驾驶摩托车的习惯。”在侦查员们神采奕奕的目光中,师父简短地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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