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那个叫志诚的外地警察。
他惦念着他。昨天,他用那样的方式帮助了他,使他逃出了围捕,最终结果如何却不清楚。他的车被抛弃在闹市,可人却不见了。从那时到现在已经二十来个小时了,还没有他的消息。
按正理,他如果逃出平峦,会立刻向上级有关部门报警,也一定会引起重视。
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什么动静也没有。
这就意味着,他没有逃出去,意味着他又落到他们手中。
可是,做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公安局刑侦副局长,他却只能采取这种几乎是观望的态度。因为他也是一个在平峦生活多年的人,他完全了解平峦的县情,完全了解平峦的现实。
他想摆脱开这事,就当它没有发生过,可是做不到。因为他曾经向他报过警,向他求救过。
关于乌岭煤矿发生矿难死了很多人的事,他已经在好几天前就听到了风声。可这种事在平峦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从公安局内部分工上说,也和他没有直接关系,所以,他可以装聋作哑。何况,县委书记何清和县长蒋福民专门在一次范围较大的领导干部会议上打过招呼,说有人居心叵测,唯恐天下不乱,想破坏平峦稳定团结的好局面,破坏乌岭煤矿的生产。告诫平峦的党员干部不信谣,不传谣,并把它做为一条政治纪律来执行。蒋福民还声色俱厉地说:“乌岭煤矿出了事对我们平峦谁有好处谁也没有,要是煤矿黄了,你们的工资都开不出来,你们必须象爱护眼珠一样爱护乌岭煤矿,别说没出事,就是出事了也要努力减少负面影响如果有谁不和县委县政府保持一致,坚决采取组织措施。”
这样,他就更不能、不敢过问了。对蒋福民的为人,他是太了解了。虽说何清是县委书记,可平峦当家的实际上还是他姓蒋的。此人精于权术,擅长整人,上边有坚实的靠山,下边又有一群铁杆弟兄,谁拿他也没有办法。据说,何清刚来时曾想和他斗斗,可不久也乖乖地服了软。陈英奇虽然在刑侦破案上是高手,却绝不敢和蒋福民叫板。
因此,他和所有平峦县干部一样,选择了沉默。几天过去,“谣传”果然听不到了,乌岭那边也一直很平静,这件事好象就要过去了。
可是,就在这时,他来了。
当陈英奇发现汤义他们在休息日办理一起并不属于他们职权范围的案件时,就觉得反常,继而认出三个诬陷者中的一人是屡受公安机关打击的地痞,更觉不对头。后来,又得知那个来兄弟要去乌岭寻找失踪的记者妻子,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再后来,又得知那位兄弟遭摩托车袭击及公共汽车停开的事,就什么都明白了。对了,他还暗中做了调查,知道诬陷那个兄弟的黑胡茬来自乌岭煤矿,就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不,昨天在乌岭还碰到他了,躲躲闪闪的,说什么是保安大队的人,在井下被人给收拾了,活该当时,真想追问他诬陷人那件事来着,因为时机场合不对,强忍住了。妈的,他们太猖狂了,太大胆了,能量也太大了
这就是陈英奇内心的真实状态。他发自内心地希望那位弟兄去乌岭,弄出点事情来。可是,他却不敢公开帮助他,只能用话刺激他前往,暗示他租车或者搭车,并暗暗为他祈祷,为他担忧。
后来发生的事证明,他的担忧不是多余,昨天凌晨,他接到了那个电话,虽然话没说完就断线了,可那明显是求救。他猜测他已身陷险境,立刻带领两名得力的属下驱车前往乌岭。
可是,他很快又冷静下来,在前思后想之后,他只能采取那样的方式两次帮他。即使用那样的方式,也还是担了很大的风险。
然而,现在看,他还是没有逃出去,还是落到了他们手中。
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陈英奇起床后再次拨他的手机和他家中的电话,都没有人接,手机更是可疑地沉默着。
完全是试一试的心理,陈英奇接着又挂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是按他留下的号码,拨了他在省城公安分局刑警大队的值班室,问他回去没有,对方的回答是否定的。第二个是拨本局刑警大队的值班室,问从昨天下午至今有没有什么情况。值班刑警报告说,除了昨天中午接到110转来的一起绑架报警外再无其它重大案情。他问绑架报警是怎么回事,值班刑警说,报警人看到招待所大门外有一个人被绑架进一辆轿车,可巡警大队赶到时却发现那里一片平静,因报警人没留姓名地址,无处核查,此后,也再未接到同样报警。因此,他们怀疑是假警。
陈英奇放下电话,心里明白,那不是假警,是真的,被绑架的一定是那个弟兄。
这一切都证明,他确实已经落到他们手中。
他们将怎么对待他
陈英奇不寒而栗。
他想跟人说一说这件事,可是想来想去找不合适的人,只能给局长彭方挂电话,可挂到半路忽然想起,彭方去省厅开会了。拨他的手机是:“你拨打的手机已经关机或不在服务区内。”
他就再也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了。
难道,你就这样袖手旁观,看着这一切发生。别忘了你是警察,是刑警,是刑侦副局长
可是,你也是平峦人,你生活在平峦,而且,你的儿子就在乌岭煤矿上班,端着他们的饭碗。
一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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