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想离开南疆,我从没说过我想离开南疆。”马赛嚷了起来,“哦,局长,不会是我犯什么错误吧”
“谁说你犯错误了刚在大会上表扬你,除非你犯错误隐瞒不报。”李东阳的脸色一直不开。
“那到底怎么回事局长,你的口气像是在动员我离开南疆。”马赛感觉李东阳对自己有意见。
李东阳吸了两口烟,叹息道:“唉,你母亲希望你能调回乌市,她找过我,我同意了,不过,是走是留,取决于你的意见。”
马赛嘴巴张得老大,也点燃一支烟蹲地下说:“唉,我妈也管太多了,我要是干不下去,就是辞职也不会要求调动。局长,别听我妈的,她老是担心南疆不安全,其实在哪没危险我在乌市,差点上了爆炸的那辆公交车,那时,还没当警察呢”
李东阳最后拍拍他的肩:“你最好考虑一下再决定,还有,你的伤刚好,这一次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家里人也陪着担惊受怕,回家一趟吧,给你十天假,明天就可以走。”
第二天,马赛回到了乌市,坐的是飞机,连白晓莎也不等,他是想尽快回家做父母的工作,完了安心重返南疆。谁知到家第一天起,母亲几乎找来了所有亲戚,七大姑八大姨轮番上阵,动员他调回乌市,他在外地工作的叔叔伯伯甚至叫他辞职,去外省发展或到国外留学。而跟后回来的白晓莎也火上加油,反而弄得他每天都在寻找重返南疆的理由。
吃过晚饭,天也黑了,马赛呆呆地站在自己房间的窗边,面对窗外的万家灯火吐出一口浓烟。身体前倾,趴到窗台上,上身探出窗外,两眼失神地望着整个夜幕中的城市,远处的霓虹灯映在他的脸上,一会红,一会黄。他最后低下头,扔掉烟,烦躁地把双手插进头发,将头发捣弄得乱七八糟。
不过一年多的功夫,这个家已让他不自在,站在哪都感觉不顺脚,只要不睡觉,他全家每个角落都走到,似乎在寻找顺脚的地方。
客厅里,马母和马父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电视。
电视画面中,亚里穿制服的标准照在一点点放大,白晓莎的旁白:“接到他牺牲的消息,他的爷爷说,胡杨木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烂,我的孙子是一棵胡杨木。他的爷爷”
马赛从房间内走出,走进客厅,看了一眼电视,眉头紧锁,又转头进房间,响声很大地把门也关上。
“换台,换台”马父扫了一眼儿子的房间,推了一把身边的马母。
马母边擦眼泪边说:“干什么知道吗这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叫你去南疆感谢人家,你偏不去,连电视也不看看唉,多好的人啊,他一家也通情达理。”
“我有空自然会去,你别老在家里救命恩人长,救命恩人短的,没看见儿子难受吗”马父找出摇控器,换了一个唱歌的节目。
马母也望了马赛房间一眼:“人家救了他的命,又牺牲了,难过一下咋的了你这个人的心,简直和块石头一样。”
“你们女人懂什么”马父点燃一根烟,振振有词,“男人有个救命恩人,就像有个债主,以前我们欠银行那几万块,人家时不时打电话来催,你都睡不着觉了,要是债主整天在你眼前晃来晃去,你难不难受更不要说这个债主的债,恐怕一辈子也还不清。懂吗”
马母轻打了马父一下:“胡说八道,哪有这种道理的照你这么说,咱儿子一辈子也过不安宁了”马父压低声音道:“知子莫如父,这小子那点心思瞒不了我。现在最要紧是把他调回来,离那个救命恩人远了,时间长了,这心思也淡一点儿。要不,他只有替亚里报了这个仇。”马母惊叫道:“报仇那还不把命也搭进去”
“你嚷什么”马父又回头望房门,“这话不能让他听见。唉,男人啊,什么都可以伤,就是自尊心伤不得。”
马母坚定地说:“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回去报仇,哪怕我们倾家荡产,最多我们补偿亚里家就是了。”
“净瞎扯”马父手指电视,“你听他们家人的口气,是问你要钱的人吗”
马母又嚷起来:“你就知道耍嘴皮子,叫你去一趟南疆,除了感谢人家亚里,顺便找他们领导提调动的事,你这人简直是狗肉不上席面,一辈子不敢见个人,怪不得他爷爷瞧不起你”
“你唠叨什么呀”马父吹胡子瞪眼,“你去找他们领导不就行了,这种事,你们女人比男人管用,懂吗”
马母向马父白眼,抓起茶几上响的电话接听:“喂,谁呀啊,是是爸呀,这么晚了,你没休息”
“晚什么晚,还不到十点钟。”马父一旁嘟哝。
“啊,他在,我、我这就叫他。”马母手捂话筒,向房间喊:“马赛,爷爷找你,快出来接电话。”
全家支持马赛重返南疆的,只有爷爷一个了。不过,爷爷的讲的是大道理,来来去去什么“保家卫国,献身边关,没有大家哪来小家,为了大家,流血牺牲,粉身碎骨也不怕。”对马赛帮助不大。尽管如此,马赛每天都陪爷爷坐上一段时间,听他讲那些不知道听过多少遍的战斗故事,最近,爷爷尤其爱讲他失去战友的故事。
“谁这么早来电话”
一大早,马赛放下电话,马母刚从厨房端早餐出来。
“我爷爷,他叫我去公园。我爸呢,没起床”马赛坐到餐桌前。
“又是你爷爷。”马母将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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