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帆没等李迟彬答话便径自要走,李迟彬甚至摸不透孙帆的想法了,只是对他最后一句话有点在意:
“你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就他那种人也就你能接受了。再说,你们俩搞,那不是乱口口口伦吗?”
“他哪种人?怎么也比你好!我怎么样轮不到你管吧?”李迟彬被孙帆气红了脸,抢过孙帆怀:“资料你自己整理吧,我找社长换组。”
孙帆等着李迟彬走远了,才皱着眉吐出自己憋了很久的字:“都是垃圾。”
回到家的时候李津止正坐在沙发上等他,家里的昏黄灯光落了一地,李迟彬绕过沙发去抱李津止。
“你们俩差不多行了啊,过来吃饭。”李图南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打断他们俩,敲了敲桌上摆的一盘菜:“今儿你爹做的鱼,赶紧过来尝尝。”
李迟彬给面子地拿来了一双筷子,李津止想阻止已经晚了。
李迟彬看着这盘黑乎乎的东西,挑了一块儿稍微白点儿的东西,味道有点儿奇怪,就是有点儿硌牙。
“嗯,味儿还不错,就是有点硌牙?”
“那什么,你能先吐一下吗,我的袖扣好像找不着了。”
李迟彬当场停止了口腔动作,把那玩意儿吐出来之后气得要打李图南:“你以后要再做饭我就要大义灭亲了!”
“你冷静下李迟彬!打老子是犯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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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迟彬觉得李津止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来,问李图南只得到“可能高三压力太大”的结果。
李津止在二中的时候班上大多数同学和他聊天他也不怎么答话,会话终止于必要,有人问他题他也不会讲,认认真真地把答案找出来递给对方。
他桌上不像其他同学一样堆满了学习资料,多数时候只放一本书,旁边工工整整放一叠演草纸,杂乱有序地列着长串公式,在一中的时候和同学也没有什么交流,在新学校就更加没有。
高三晚自习十点十分放学,在每个晚自习结束后,习惯地踏着渐次熄灭的楼道灯光,等着楼下吵嚷欢笑的洪流远去后,背一个装满笔记试卷的踏上自行车踩回家。
与李迟彬的交流也止于平日讲解他不会的习题,偶尔接一个牙膏味的吻,语言贫瘠但也不尴尬。
冬日深处的一场大雪,李迟彬蜷在李津止的怀里,两个人坐在阳台铺好的地毯上,李迟彬捧着枸杞菊花茶问李津止:
“哥,你累吗?”
李津止低头看见李迟彬捧着茶杯的指尖被暖成粉红色,眼睛被水汽氤氲出水光。
“我不累。”
李津止半阖着双眼,看着满城的雪落下来,安静而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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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李迟彬想,如果不是血缘的纽带盘缠,如果不是自己生来就是李津止的弟弟,李津止可能不会喜欢他,再可能,他就不会遇见李津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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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莎走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再提起她,不是忘了,而是大家都默契地不再提,虽然也会再想起,但生活再怎么样也要回到日常的轨道上来,继续前行。
毕竟时间就是一只隐匿在黑暗的手,不论你过得好坏,在暗礁遍布凶流暗涌的时间之海里,它总是推着你走的那一个。
而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彼此都是对方飘在海上的一块樵木。只有李迟彬在看见李津止的时候,才感觉轻松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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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李迟彬总感觉不怎么对劲,要说以前只是他人缘不怎么好,最近可以说是有人故意找茬了。
“何嘉?你了吗?”李迟彬见何嘉去打完球回来就问他。
“没啊,你是不是忘餐厅了?”何嘉不以为意地拧开矿泉水瓶狂饮。
“不可能啊,我没背着去。”李迟彬翻了半天桌斗,还去老师办公室看了一眼。
“你要不去问问老师?”何嘉刚问完,坐在前面两排靠窗的王珉珉扒着窗户回头问:
“李迟彬?那是不?”
李迟彬赶紧走到王珉珉座位上扒着窗户往下看,正在楼下垃圾箱里躺着。
最近李迟彬总是丢东西,先开始是作文本、历史书,到后来的铅笔盒、水杯,李迟彬先开始总不以为意,以为是自己粗心大意不知道忘在哪儿了,直到丢了才知道自己是被人给盯上了。
“卧槽!谁他妈干的!”何嘉把书扳了直接站起来。
全班同学盯着何嘉没人吭气儿,李迟彬拍了拍何嘉的肩膀:“你先坐。”
何嘉也没意气用事,见老师进来对他吹胡子瞪眼,只好灰溜溜地坐下,小声说了句:“让我知道了他就死定了。”
虽说何嘉都这么说了,不过大家大多是出于看热闹的心情,自然是没人发表什么看法,李迟彬也以为跟以前一样只是有人挑衅寻事。不过最让李迟彬生气的是五一放假前考试周。
何嘉和李迟彬还没走进教室,就听见班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嬉笑八卦声汇聚成一股洪流,本就因为快要放假兴奋的同学像是抓住了更有趣的事儿,七嘴八舌的声音填满了教室。
李迟彬正疑惑,何嘉先一步拉开门,三步两步推开看热闹的同学,把校服罩在李迟彬桌子上。李迟彬似乎也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一旁同学蠢蠢欲动的声音汇聚成汩汩洪流挤进李迟彬的耳朵,但他感到格外平静。
“何嘉,校服拿起来。”李迟彬面色平静,单手,肩上挂着自己的校服外套。
“彬哥,没必要看,一会儿我给你换张桌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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