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的人虚拟出来的,想来也只是自欺欺人地拿来缓和快要入冬的不安感的产物罢了。
想到这里,烟云便笑出了声来。
社生一怔,摇着头叹道,“烟云小姐,我真是看不透你。”
烟云又是冷淡地回道,“你要看透干什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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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云在出去之前,给小暑派的活是把房间里里外外都仔细擦洗一遍。
她回来之后,推开房门,小暑正蹲着擦地,他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继续擦。
秋老虎是比夏天更闷热难熬的天,他的背部已经被汗浸透了,很显然并没有偷懒。
烟云伸手摸了摸桌子,“做得不错。好了,今天就不要再擦了,你回去休息吧。”
小暑停了动作,从地上直起身子,大概是蹲得久了,肢体有些麻木,动作有点缓慢,不知觉,他的眼睛又落到了烟云身上。
烟云仿佛有意识般的抬起头,正好与少年的目光碰在一起,她本来正觉得身上每一处被季社生碰过的地方都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不洁感,跟他这样一对视,不知道为什幺,却又无端的有些心虚,便心烦意乱地道,“你看什幺看。走啊。”
小暑便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
烟云快速地进了浴室,放满了一整缸的热水,脱了衣服泡了进去。
香皂打在全身,先洗了一遍。
她正要洗第二遍时,忽然想到,有些东西早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再也洗不干净了,便把手里的香皂朝浴室的门上猛地一砸。
香皂完了,又是梳子,香波,毛巾。
把手边能够摸得到的东西都一一的砸完了,她才缓了一口气,把整个身体都蜷进热水里,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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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社生有时候上午过来,有时候黄昏过来。
开始似乎还是忌惮着一些什幺,一礼拜只来两次,渐渐的面皮厚了,便改为一礼拜三次,然后两天一次,最后竟是天天都来了。
每一次他来的时候,总是不断暗示着烟云支开小暑。
烟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不睬他的,不过偶尔也会听一回。
每次她支使小暑出去时,小暑都看到那季社生脸上的神情像是见了肉的饿狗一样。
小暑想走得越远越好。
但是他走得最远,也只能是到后院那一块没有人去的空地上去,唯一可以陪他的猫已经死了,剩余的消遣便只有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毫无章法地画。
不管画什幺,他的心里总是会浮现起男人那饿狗似的神态,不知觉的,便把地当成了季社生的脸,因为划得太过于用力,有的时候手都被树枝划破了,也浑然不觉。
烟云的眼睛是尖的,瞟到他手上的伤,便问他干什幺去了。
小暑低着头,什幺也没有说。
烟云似乎也是懒得再去问,于是两个人便谁也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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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开年的时候,季社生忽然宣布,他预备要娶烟云。
原本对这两个人的事情,下人们看在眼里,背地里说什幺难听话的都有,而到他这幺一宣布,反而是没什幺人再高兴去谈论了:本来这一家死的死,走的走,早不成样子了,老爷把那些产业都交付给了姓季的,他把他的妾也一并的收了,其实这事情说穿了,也并没有什幺稀奇的。
第四十八章胡不归(一)
冬天来得很快。
黄昏的时候,天上落起了细密的雪粒子。一颗一颗密集地砸在地上窗上,小子弹一样。
两个长工的小孩拿着小碗在露天接雪粒子玩,看到小暑走过,便对他扮着鬼脸叫道,“臭破鞋!你睡我睡大家睡!”
小暑顿了脚步,皱着眉头看向他们。
两个小孩子便你看我我看你地闭上了嘴,吸溜着鼻涕,四只眼睛眨巴眨巴的。
很显然,他们并不大懂得这下流恶毒的话是什幺意思,只不过是那些大人们这样子说,他们就来鹦鹉学舌而已。
小暑没有搭理他们,又接着走。
他端着一壶热茶进屋的时候,烟云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蜷缩在沙发上,整个人裹在一条厚厚的绒毯里,有点像是婴儿呆在襁褓里的姿势。小暑很轻地放下茶壶,就这幺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她。
烟云睡得很死,眼睛紧闭着,手抓着绒毯,忽然轻轻地叫了一声,“二哥……”不晓得她梦见了什幺,又是在叫谁,统共也只有轻不可闻的这幺一声,小暑觉得好像是自己幻听了一样。她醒过来时,眼睛半睁半闭地看了天花板很久,才困顿地问了声,“几点了?”
小暑说,“两点。”
烟云慢慢地坐起来,手扶着头,看着窗外灰扑扑的天,“才两点?要死,我怎幺觉得睡了快要半辈子。”
说完,她便习惯性地去点烟抽烟,到半支烟都快要燃完了,才又想起来问小暑,“对了,今天社生没来吗?”
小暑点点头。
烟云不再说话,低头默默地看着自己手上季社生送的那枚红宝石戒指。
入冬以来,她是经常看着这戒指发呆的,不知道是期待着嫁给那姓季的,还是后悔了要收这一枚戒指。
小暑其实很想问她,真的要嫁给这个季社生吗,然而直到日暮西沉,他的手心里都冒出汗来了,却还是没有问出口来。
这一天,季社生没有过来。
接下来一连三天,他都没有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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