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着,缩在榻前还知道羞耻,见了二王连正眼都不敢瞧,一味的躲闪回避。弥生先前早就看过他俩赤条条的丑样,目下也不觉得害臊,探头探脑只顾往里面挤,却被夫子结结实实挡在了身后。
“姑娘家,不知道自矜些!”慕容琤低头斥她。
她撅起嘴,“就要看。”
就要看,看到最后少不得杀人头点地,到时候非得吓破胆。他有些无奈,又舍不得太过苛责,只道,“你听话些,若是不听话,回头禁你的足!”
大王怎么瞧她都是喜欢的,倒像大人对孩子无条件的宽容,笑道,“由她去,原就不是百无一用的娇小姐!”把她往身边一拖,颇豪气的挺胸,“有本王在,还怕唬着么!”
弥生点点头,偷觑夫子一眼。慕容琤不再说什么,别过脸微蹙起眉头,上了心,已然不大高兴。
二王看着那两个人,又气又恨,筛糠似的抖起来。往前挪两步,颤着手指责王氏,“阿难,我对你不好么?你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
王氏猛看见他变了脸色,心里着实害怕。可是他一张嘴,他还是他,即便是控诉,仍旧没有半点威慑的气势。多少年来习惯成自然,她有经验。他就是个软柿子,你索性凶过了头,他便会偃旗息鼓,再大的狠劲都发作不出来了。
“少废话!我目下还是你的王妃,叫这么多人瞧见我赤身露体的模样,到底是谁在作践谁?”她扫了慕容琮一眼,用命令式的口吻对二王发话,“还不快放开我,你这样呆蠢,别人拿你寻开心你都不知道!我有再大的罪过,宫里没废我,凭什么不许我穿衣裳,还要把我绑起来?枉你们慕容氏是天下第一家,何不拖我去游街,越性儿丢尽你们慕容家的脸倒解气!”
王矻暗骂她到如今还没看清形势,捶胸顿足道,“小娼/妇,我真该撕了你的嘴!还不向殿下讨饶,求殿下开恩留你一条活路!”
王氏很不屑,“阿耶太给他长脸子了,我若道出原委,只怕他更下不来台。”
慕容珩竟被她两句话说得噎在那儿,慕容琤瞧在眼里,他那么好的容忍性,也有点按捺不住了。冷冷哼了声,“死到临头还不知天高地厚!你做了这样的好事,有脸承认自己是广宁王妃么?不打量自己的处境,和外头的暗门子有什么区别?也敢靦着脸在这里叫嚣!”
王氏昂起脑袋,什么都豁出去了,挺着雪白的胸脯道,“小郎是有学问的人,阿嫂袒胸露腹,你倒是可以平心静气的旁观。可见面上道貌岸然,少不得满肚子男盗女娼。”
女人可恨起来简直该杀,慕容琤是雄辩之才,居然也叫她呲达得张口结舌。
她耍嘴皮子功夫,姓卢的仓头是识时务的,早就吓得失了人色。人没有衣裳做遮挡,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挽留不住。他知道这回在劫难逃,果然王侯的女人玩不得,这个臭毛病一直改不了,到临了真的死在这上头了。
二王一再被挑衅,却看不出愤怒失控,不过脸色越来越苍白,到最后几乎成了一张麻纸。恨到极处平静下来,脱手把刀掷在他们跟前,缓了声气道,“你是嫡妃,我素来敬重你。可惜你不懂惜福,错把敬重当惧怕。既然到了今天这步,你也怨不得我。让你活命是不能够了,但是念在六七年夫妻的情分,我可以留你全尸,让你父亲领你回去发送。”
他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王氏看着他,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听错了。他要她的命,还以那样无关痛痒的语气!她目瞪口呆,失魂的当口他给边上人使眼色。一个甲胄傍身的禁军大步流星过来,猛然扬手挥刀,她来不及惊呼,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得她满身满脸。她抽口气,看着卢充像摊烂泥一样栽倒下去。无数腥红的血涂满她的世界,她才意识到二王这回是来真的,她跋扈的人生走到了头。
一个刚才还亲昵纠缠的人以这样可怕的方式死在她身边,喉管被割断了,露出白惨惨的横切面。喷涌的血如同绽放的礼花,泼泼洒洒刺伤她的灵魂。她感受到濒死的恐惧,发不出声音,倒在地上浑身抽搐。
两个手拿白绫的人到她面前,毫不留情的在她脖子上套了一圈打个活扣。她惊骇的瞪大眼,想求饶、求救。她看到父亲老泪纵横,大王踅身出门前对她父亲哂笑,“王阁老心疼便在这里候着,若是实在不舍,追随令爱而去,也未尝不可。”
她真的好怕,探手去抓,可是他们离得太远,她够不着。父亲踉踉跄跄的出去了,没有再看她一眼。然后二王背过身,跨出门槛后轻巧做了个手势。门嘭的一声关上了,一切不洁和罪业也随之结束了。
仿佛吃了败仗铩羽而归,挪到前院时众人都沉默。弥生因为大王即时遮挡了视线,并没有看到那些恐怖的场景。只闻见空气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她知道有人死了,单是想象也足够令人惊惶。
她望望广宁王,又望望夫子,怯怯的问大王,“是谁死了?”
大王叹息,“死法不一样,但是都死了。”
广宁王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懦,嗓音很孱弱,对大王拱手作揖,“这趟要多谢大兄,要不是大兄叫我下了决心,我不知还要被那贱婢糊弄到什么时候。”
慕容琤不言声,却品出了二王话里的味道。绝不是单纯的道谢,隐含更多的是深深的怨怪和恨意。他认为是大王把这毒瘤逼到明面上,有些人的思想和别人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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