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霍风就站在那颗最老的苍松下,凝望着未成形的雪粒的飞舞。司徒衡南那时也凑上来蒙了他的眼睛。
司徒杏儿站在院落里追着掉落下来的雪粒,问着:“为什么雪不是甜的?”
“因为……因为没有人给雪加糖!”司徒衡南转过了身去,随口诌了个答案,然后双手捧起了杏儿的脸,“这里风大,杏儿我们里面去玩!”
司徒衡南哄着司徒杏儿入了午觉,又蹦蹦哒哒地出了里堂,眼见着霍风还在那里看着雪,便一把拉过了他的手。
“都冰了。”司徒衡南把霍风的双手放在自己的两掌间捂着,还哈了哈热气。
“无妨。”霍风抽回了手。
“怎么无妨了。”司徒衡南故意皱皱眉头,然后拉着霍风进屋。
将军府的炭火很足,简直将里屋和外界分成了冰火两重天。
这一年,将军府的女侍们按照惯例扎着花灯。结束了祭天,司徒将军近两日得闲便会同夫人一同到普宁寺修习道法,且为新年祈福。
司徒衡南同道法讲学是全然不感兴趣的,近日虽冷,却还是扯着霍风东奔西跑。
元宵的司徒府也很热闹,司徒衡南随意打了招呼,便拖着霍风和杏儿到街上去玩了。
司徒将军府位于偏城郊的位置,傍着条皇城有名的赏玩街道,此时因为上元佳节,商铺和小摊都陆陆续续亮起了花灯,连成了一片绚烂。
每年都会有人出些谜题供人娱乐,有时有些小小嘉奖。
穿过街道,更像是穿过一片花灯的海洋,五颜六色,缤纷亮丽。
“子新,来这里!”司徒衡南拉过霍风,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人。
一只有力的手托住了他。
抬眼一望,原来是跟随宸御的若璇。
若璇依然是冷冰冰的一副表情,虽没什么敌意,但从来不让人觉得友善。
“欸,南弟,子新,原来你们也在这里。”身后笑嘻嘻的声音传过来,果然是宸御。
“你怎么在这里?”司徒衡南赶忙站稳身形,有些奇怪地望着他。
宸御似乎有些不服气,说:“怎么?你能来玩,我就不能?”
“谁说我们是来玩的了?”司徒衡南挑高了眉,“我要去做正事的。”
“正事?什么正事?”宸御对他的话起了兴趣,“元宵节的正事不就是玩吗?”
连霍风也有些奇怪,司徒衡南出来不是玩,那会是什么?
司徒衡南拉着霍风挤过人群,宸御和若璇也跟着。
最终他们都停在了一处有些老旧的院子门前,这里离赏玩街已经有了些距离,只能勉强听见一些大街上的声音,倒算是安静,只是里面有着小孩子银铃般的笑声,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司徒衡南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应了声“来了”,大门才被打开了。
“呀,是司徒公子啊,快进来吧。”开门的是位面色温和的妇人。
“庆姨,这是我的朋友,阿玉和子新,还有若璇。”司徒衡南简单地介绍了霍风和宸御。
庆姨点点头,道:“三位公子也请进吧。”
院里有几个正在追逐打闹的孩子,但是衣服都有些破旧,粗衫上有许多补丁,在繁华的皇城,没多少人知道这里会有这样一个地方。
也有几个孩子只是在小凳子上安静地坐着,在做着花灯,还时不时用手比划着什么。
见有人来了,有两个孩子立马拿了三个小板凳出来。
“哥……哥哥,请坐。”拿板凳的女孩说话有些不利索,伸手指了指板凳。
“好。”司徒衡南坐了下来,霍风和宸御也坐了下来。
院子里有些未完成的花灯的骨架,还有未糊上的彩纸,有些凌乱地散落在周围。
庆姨将地上的东西收捡了一番,道:“三位公子先歇歇,过会儿我给你们煮元宵。”
司徒衡南应了声,才拿起了条竹枝开始自己编。
霍风并未到过此处,也未听司徒衡南提及过,待庆姨进了灶房,才问道:“司徒,这里是……”
司徒衡南回答说:“这里的孩子都是些孤儿,大多数都有些残疾,才会被丢弃。庆姨的长姐用这所院子来收容这些孩子,去年庆姨的姐姐过世了,便由她来继续维持。我每年元宵和除夕都会来这里。”
那几个安静坐着的孩子,有些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们,有些只是用手去感受外物的形状,慢慢地编着未成形的花灯骨架。
那几个本是追逐打闹的孩子叫了几声“哥哥好”之后便钻进了厨房。
宸御拿起根竹片,有些纳闷:“你既然知道,为何没有接济?”
这话说出来带有些斥责之意。
霍风拾起地上的纸,那上面有着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一些灯谜。
先前冲进厨房的几个孩子似乎是偷了嘴,又兴冲冲地跑过来,几个孩子小声议论着什么东西,然后一个接一个地到一间小房间里拿出不同颜色的花灯来。
司徒衡南本想回答什么,又忽然被一个女孩子拉住了。
那女孩向其他几个男孩点了点头,那几个男孩便陆陆续续地把花灯依照颜色分了几路。
总下来有四路。月白,霜色类的是一路;碧蓝,湖蓝等是另一路;翠色,松花色,葱绿色成一路;彤色,橙色,鹅黄色是最鲜艳的一路。
这些花灯上都题着不同的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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