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往停车场走去,颜铎边走边讨价还价,最后在上车之前又多吃了一口。
照例是黄文轩开车,颜铎坐在副驾根据导航给他指路,车子一路朝大学城的方向驶去,车窗外夜灯如昼,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你怎么认识我们队摄影师的?”
“我也纳闷呢,对他没什么印象,他说在工体见过我,大概是我那次过去,肖准给他介绍过?回头问下就知道了。”
“我跟中方的工作人员交流不多,大概还是文化差异的原因,他们总是喜欢跟任何人攀交情,我不太适应这种人际关系,太麻烦了。转会过来之前,我有做过功课,先后拜访了几位之前转会来国内的球员,向他们请教了一下这边的俱乐部文化,他们说现在好多了,以前即使请来了外籍教练,本土的管理层还是要在旁边出主意。现在很多俱乐部的老板都愿意放权给主教练,不过多干涉,工作氛围跟在国外没太大差别。”
“用人不疑不是所有老板都能做到的,远的不说,近的我妈就是个例子,她如果愿意放权,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累了。”颜铎调整了一下坐姿,又说道:“这会儿过去,学校旁边的夜市正热闹,咱们逛完校园,还能去吃宵夜。”
颜铎虽然一直在洛城工作,硕士毕业后却也从没有再回过这里,差不多有七年了,第一感觉是学校里的行道树又高了很多,路灯不甚明亮,他人并肩在人行道上漫步,颜铎随手指着一些建筑给黄文轩做介绍,“最高那座是行政楼,我没进去过,不过他后面有个小c,ao场,晚上那边有灯,很多学生喜欢去那边跑步。
“情侣们喜欢去那边的小树林里,林子里种的主要是槐树,春夏之际开出一串串的白色花朵,花串点缀在绿叶之间,走在下面香气袭人,感觉很惬意,不过蜜蜂虫子也多。我们学工科的都没多少艺术细胞,班上心灵手巧的女生常常会偷偷去采槐花。”
“写生吗?”
颜铎笑着摇头,“都说了没艺术细胞,当然是摘回来吃。”
黄文轩好奇道:“好吃吗?”
颜铎点头,“跟面粉一起做成菜,味道很好。”
夜风带来木叶的芬芳,两人在槐树下缓步而行,由于是暑假,除了一些考研的学生,校园里晃荡的多数都是他们这样的社会人士。树林这边没有路灯又有蚊子,不招人青睐,一路走来都不见行人。
走到一条小路的尽头,颜铎忽然停下来,转身搂住了黄文轩的腰,在他嘴唇上轻轻亲吻了一下,“嚼着那些花朵做的菜,心情就像接吻。”
颜铎稍稍在他嘴唇上碰了一下就要离开,黄文轩虚虚环在他腰后的手臂却紧了上来,加深了这个吻,他的舌头扫过颜铎口腔里每一寸空间,颜铎下意识加重了拥抱的力量,两人分享着口腔里稀薄的氧气,都没有要分开的意思,手臂上的力量越来越大,口腔里的气体越来越少,仿佛要至死方休,天荒地老。
颜铎终于先撑不住,低头喘了几口气,眼角流出一点生理x_i,ng的泪水,没有被光污染的天空月色如水,黄文轩借着月亮的光辉看清他眼角的泪,抬起手轻轻擦掉了,隔着一层薄薄的意料,能感受到彼此身体的温度还有……yù_wàng。
黄文轩的手指在他眼角流连,慢慢往下滑下,在他的唇角轻轻摩挲着。
“借你的肩膀给我靠一下好吗?”颜铎的嗓音很低沉,气息仍然不稳。
黄文轩把人拉进怀里,感受着右侧胸口他剧烈而有力的心跳,而他自己的心脏也在颜铎的右侧跳动着。
颜铎的气息慢慢稳定下来,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以前总觉得我爱你三个字过于随意,谁都可以说,张口就可以来一句。现在觉得有时只有这三个字能表达心情。”沉默了一会后,他又清晰而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爱你,黄文轩。”
黄文轩被一种激动、感动还有爱相互交织出的复杂感情支配着,一颗心都要融化了。他身体先于大脑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又吻上了颜铎,这一次不等快要窒息的感觉到来,颜铎就推开了他,低声说:“再亲下去今晚就走不了了。”
“我帮你……”
就算放暑假,这里依然是学校,依然有人,何况学校本身在颜铎心里有一种神圣的感觉,“不用,前面就是图书馆了,那边有椅子,我们过去坐一下吧。”
两人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旁边的路灯坏了,倒是刚好可以借着夜色掩饰尴尬。
图书馆的一些窗户里还有灯光,再远处的寝室楼却一片黑暗,两人大概坐了十几分钟,才从某种状态恢复过来,“去我们宿舍楼下看看吧。”
“好。”
饶是七年没有回来,学校里的格局也没有太大变化,颜铎轻易就找到了他曾经住过几年的那栋楼,在楼下绕了半圈后停下来,仰起头指着六楼的一个阳台对黄文轩说:“我就是在那个宿舍。”
那个阳台虽然跟其他的阳台没有任何区别,在黄文轩眼里却仿佛有着不同,他眺望了一会,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你一起住的室友知道你的x_i,ng向吗?”
颜铎笑着摇头:“不知道,我没对外出过柜。”
黄文轩道:“我跟你差不多,只有养父母、哥哥和妹妹们知道。”他忽然转过身望着颜铎;“我暂时没有办法公开跟你的关系,你介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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