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黎拿到记录,率先翻了翻,半晌,交给廖凡,抿着唇沉默。
廖凡瞧他这样子,心下一沉,接过来,翻了下,心彻底沉到了谷底,攥着的手微微紧了紧,有一瞬想把它彻底撕毁了。
扭头,对上坐在长椅上抬眸看他的程锦。
程锦视线落在廖凡手上的东西上,唇瓣抿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
廖凡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说什么都不合适。
程锦颤抖着指尖,记录表只有简单的两页,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死亡证明,名字是:顾暖暖。
程锦呼吸乱了,右手泛白的指尖落在页尾,颤抖着怎么也不敢翻开第二页。
左手紧紧攥着,指尖不自觉狠狠陷入掌心,程锦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般。
终于,他翻开了。
程锦如同一个犯了罪,罪不可赦,又等待审判的犯人般,罪恶如同一把刀,在审判的同时,一下又一下剐着他。
动作很轻,每刀却都带血。
程锦艰难地扫了一眼,忽然流着泪癫狂地笑了。
那家伙的病危通知书啊。
他紧紧攥着两张纸,一直以来挺直的背脊佝偻着。
或许,他的背脊在林恒这里从来没有挺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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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不相信林恒死了,只是一张死亡通知书而已,只是薄薄的两张纸而已,又能代表什么。
除非他亲眼见到,不然他不信,一点都不信。
寻找依旧在g国继续。
没想到很快就有了收获。
廖凡望着眼前墓碑上,那个面容姣好,笑得明媚的少女,不忍心看,悄悄别开眼,却红了眼睛。
就算不愿意相信,事实却那么伤人,顾暖暖真的死了,那恒哥他……
饶是如此,程锦依旧不信林恒死了,他们开始寻找顾暖暖的父母。
既然林恒之前是和顾暖暖在一起,那顾暖暖的父母肯定知道什么。
整整一个星期,依旧没有收获。
廖凡帮程锦在帝都医院请了假,现在他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去上班,况且,程锦其实也没那么喜欢医学,他之所以学医,之所以那么努力,全是因为……
廖凡安排程锦和自己住一个房间,自从前两天,程锦又用药过量,差点一睡不醒,去了医院抢救回来后,他就不放心程锦一个人住了。
他托人将曦曦带了过来,扭头看着不远处床上,抱着曦曦好不容易睡着的程锦,廖凡感慨:还好有曦曦在。
手机振动声传来,是程锦的手机,廖凡拿起来一看,屏幕上,“妈妈”两个字,让廖凡脸微微沉了沉。
没有丝毫犹豫,他将电话挂断。
可那头的人锲而不舍,挂了几次就打了几次。
廖凡眸色微暗,出了门,接通了。
“……我是廖凡……请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你害他还害得不够吗,他如今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你很满意是吗?……求求你放过他吧,你真的要逼死他吗……”
廖凡的语气从最开始的冷漠,到愤怒,再到哀求……
终于那边的电话挂断了,廖凡倚靠着墙,仿佛被卸了所有的力气般,无力又茫然。
忽然,他狠狠地踹了下墙,咒骂:“特么的就不能可怜可怜他吗,就不能放过他吗?你们怎么就忍心,怎么就忍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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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恒出了公司,驱车离开,开了一段路,在前面的红灯路口缓缓停下。
下班时间,周围是拥挤的车流和人群,林恒漫不经心扭头看向窗外,忽然视线顿了一下,眼睛微微起,眸光暗了暗。
街角,几个人少年围在一起,对着一只白色的狗拳打脚踢。
那狗挣扎着,可迎来的是更加激烈的殴打。
林恒一张脸沉着,氤氲着无声的暴风雨。
没多久,前面红灯转换成绿灯,林恒重新启动汽车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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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后,林恒拐了弯将车开过来,那个街角,几个少年已经不见了,只留下那里白色和血色的一团。
林恒凑近了看,才发现是一只拉布拉多,被踢打得很严重,白色的毛发染了血,有一只前肢无力蜷缩着,似乎是鼓着了。
它眼皮无力地耷拉,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整只狗奄奄一息。
林恒不知道它是不是有主人,但瞧着它这样子,必须得好好医治了。
将外套脱下来,将受伤的拉布拉多轻轻包裹着,抱着他进车,放后座位上,往宠物医院去。
很快就检查出了结果,身体里多处被殴打淤青,有两处像是被尖锐的石子划开了皮毛,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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