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泽兰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敛风已然回房收拾,浑身怒气无处发泄,只得大力踹开房门,吓得床上鼾睡小喵震抖。“我就该摇响铃铛!”他抱起小猫,用手扫着被上的猫毛,“毁了他的神智,让他成为脑残智障!”
若不是看周围百姓太多,他哪用忍着。泽兰泽兰,你得记住,这些人只是纸上的横竖撇捺,何必自作多情,为他们担惊受怕。杀人……杀无辜的人……他抬手看掌心细细软软的橘色毛发。他既是大魔头,这一步他迟早要做。可今日他被压迫,知其滋味,受其折磨,来日他还能去压迫人吗?
想这些做什么!他用力握拳。不过是本!
阿风说万锦城不能久留,不如先买辆马车离开。他也无行囊,只一柄长剑,泽兰应了他的建议,买车路上直央他解开麻布,让他品赏品赏。萧敛风受不住他哀求,在车厢里慢慢抽出六川剑,担心速度快了会使出剑光,划伤这满身是毒的小皇子。
这是泽兰穿书以来第一次接触侠者的剑,自此以后,再名贵的剑都入不了他的眼。
这一柄银剑剑柄全无花纹,光滑如绸面。剑身有三指宽,剑刃极薄,想必斩铁如泥,指尖一触,寒凉如水,将流至剑锋,被阿风以手作挡。泽兰抬眼与他相对,但见他轻轻摇头,手指代他抚过剑尖,立时一点殷红的血。
泽兰后怕,倏地从剑上收回手。他若流出了血,这小小车厢,就是整个万锦城最危险的地方。“你这剑也太锋利了!”
他的六川剑法已修至最后两招,这柄自是天下第一剑,岂有不锋利的道理。萧敛风沉默地收剑入鞘,又听泽兰问:“它叫什么名字?”
当然不能告诉他这是六川神剑,他便说了它本来的名字,“络脉。”
六川剑不是一柄剑,而是一种剑,所有用以修六川剑法的剑,都叫做六川剑,然而当世只有萧敛风敢修行六川禁术,所以说六川即络脉,也不为过。
络脉这个名字,实则在原书出现过一次,也就只有一次,泽兰哪会记得,还夸道:“听起来就玄乎,好名字好名字。”
城门早已落锁,他们明早才可起行,今夜就在马车里将就一晚。泽兰和小喵双双睡去,萧敛风习武已久,向来浅眠,只坐于车外抱剑闭目。自他奉命离开潜渊,已四月有余,顾朝宣极放心他,没让渊雁随身,只要他杀了泽兰回到潜渊。如今他不单没有下手,还要陪这小皇子到陵州去。这一趟也需半月,他得尽快告诉顾朝宣一切,让潜渊再派弟子,把那位南山神医请回去,不能让泽兰找到他。
至于泽兰,也应一并带回潜渊。他冒死修成毒功,又失了忆,成了这单纯善良的泽君,不为潜渊所用,实在可惜。万一殷金开战,他也是个极佳筹码。他不懂武功,不懂骑马,更不懂中原,想要只身到陵州去,道阻且长。萧敛风打定主意,他会陪他上南山,届时潜渊弟子已应留下暗示,说神医在潜渊,让他自投罗网。
“诶呦!”马车突然晃动。萧敛风立时警觉回身,掀开帘子。原是泽兰睡翻了身,往前扑倒,幸而及时扶住窗沿,揉着眼睛坐直,“我靠!刚刚梦到自己摔下马,吓死宝宝了。”
萧敛风迟疑地问:“宝宝?”
睡醒过来的泽兰宝宝:“我说了啥玩意?没睡醒、没睡醒。”说着就往旁边一靠,闭眼装睡。
敛风忍俊不禁。这么有趣的人,带回潜渊,或是……带回六川,听他说话,看他逗猫,好像更好。他的悬兰关,若真是为救济世人,他陪他去做,也未尝不可。
“你怎么还在看啊!”泽兰忽又睁开眼睛,“快去睡觉!再看也看不出朵花来。”
“有啊。”萧敛风正经道,“有朵兰花。”
看。泽兰心想。我就说吧,伽泽祈兰钟情兰花,喜欢紫色,爱梳小辫,还整天s_ao气地露着腰,对大美人原珂纠缠不休。这些设定,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只透着一个字:基。他这不就被个大男人给撩了,颜值还低穿地表。
泽君不忍直视,无话可说,正想如何化解尴尬,却见阿风眸光乍寒,倏地翻下马车。他还未反应过来,帘子已然落下,眼前昏黑。他自是立刻挑帘,探出半身张望,见阿风背着剑立于马旁,右手反握身后剑柄,问他:“会轻功吗?”
泽兰点了点头,“这个会。”
“那好,随我来,留你一个太危险。”语音刚落,他已跃身追进街巷之中。泽兰不敢懈怠,提足跟上,“发生什么事了?”
“明门。”
泽兰差点扑街。
悬兰关未成形之前,明门一直占据着本书反派的位置。明门门主汪名灯乃当朝宦者令,与张让魏忠贤等臭名昭著的阉党齐名。他的过往涉及天辰八年那场政变,三言两语道不尽,总而言之,是大大的坏。万锦城还有明门的剧情?他毫无印象。
萧敛风继续道:“泽君未必知道明门,当它是魔教便可。明门武功y-in气极重,方才有二掌相击,应在附近——对,就是这里。”
两人从屋檐跳下,但见长巷两面白墙,皆被震穿成洞。萧敛风弯身一拈墙灰,眉头紧锁,“相斗者皆内力深厚,不是普通的明门爪牙。泽君,这万锦城我暂时不能离开……泽君?泽君?”
“啊?我在、我在。”泽兰匆忙回神,视线却还停留在墙内宅院。萧敛风上前两步到他身旁,才知他原来不是在看,而是在闻。
空气里,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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