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活动邀请函,是由教委的老师亲自送到各学校的。”石修看着王大爷说,“这样吧,我给王主任打电话确认一下,如果是邀请函出了问题,再请他跟您解释。”
“别别别,不用不用不用,您说的哪里话,我是什么身份,怎么敢让主任亲自跟我解释!” 王大爷慌忙摆手,“我呀,就是看他俩年纪没多大,又穿得流里流气的,脸上还挂着彩,您说说,哪有老师是这样的啊,既然有您作保,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您这就带他俩进去吧!”
这一折腾就是十多分钟,两人跟着石修来到礼堂,已经有工作人员在调试设备了。
杨麟仔细打量着这位石老师,不由暗暗赞赏,他长着一张十分清爽俊秀的脸,头发不算长,细碎的刘海随意散在额前,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西装,气质从容优雅,举手投足透着斯文,看年纪应该和他们差不多大,却多了几分稳重与圆滑。
“刚刚真是多谢你啦,石老师!”杨麟笑着说。
“哪里哪里,都是同事,这点小事,不足挂齿的。”石修笑得一派温和,“这个比赛,县教委年年都办,可玉河小学还是头一次参加,二位的节目可真是让人期待。”
杨麟毫不客气地笑了笑,“所以说,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拿个第一回去,要不然也对不住石老师的一力担保啊!”
石修“噗嗤”一笑,“杨老师真是幽默,我都迫不及待想看到二位的表演了!”
他笑容稍敛,“其实,我还有个消息,想必二位更感兴趣。”说着瞟了陈错一眼,“听说,市教育局的领导今天会过来视察,而且是这次的才艺比赛的评委。”
此话一出,果然见一直保持沉默的陈错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朝他微微点头致谢。
杨麟看看陈错,又看看石修离开的背影,不明所以。
“喂,你当着我的面,和他眉目传什么j,i,an情!”杨麟板着脸,掐着他胳膊兴师问罪,“说,你们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陈错瞥了他一眼,避开他的手,“刚刚和他调情逗趣的,好像不是我吧?”
“什么调情逗趣?”杨麟正要辩白,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酸味,不怀好意地笑了,“老陈醋,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陈错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又似乎一句话都不必说。
这个认知让杨麟心情大好,忍不住哼起歌来。
听着他哼的曲调,陈错先是一愣,随即偏过头抿嘴笑了。
礼堂里,人渐渐多起来。
陈错和杨麟到后台转了一圈,只见小小的化妆间挤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熙熙攘攘地聊天说笑。从装束和打扮上看,唱歌、跳舞、相声、小品、朗诵各种形式都包含了,竞争似乎挺激烈。
八点准时彩排,石修拿着节目单过来,“你们是第三个出场,好好表现。”
杨麟接过节目单,一眼就看到了排在最上方的名字,“石老师第一个出场呀,真是厉害了!”
“哪里哪里,我只是来凑个人数,二位的街舞才是重头戏!”石修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嘴角挑了挑,“马上彩排,我先去准备了,一会儿见!”
杨麟点点头,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哎,陈错,我看这个石老师倒像有两把刷子,可能是咱们的头号劲敌呀!”
没人回应。
杨麟回头一看,身后空空荡荡,哪还有老陈醋的影子。
靠,又跑哪去了!
雪又下了起来,陈错站在消防通道的窗户前,缓缓地吐了口烟,透过窗外纷纷扬扬的飞雪,似乎又看到了八年前的那个傍晚,也是这样的大雪,空气里满是血腥的气息,在那个废弃的巷子里,程老师的染血的手,死死地拽着他的袖子,提着最后一口气,告诉他,不要走歪路!
“就快彩排了,你跑这来干嘛?”杨麟c-h-a着兜,慢悠悠地晃过去,撞了一下他肩膀,“你不会,又吃醋了吧?”
“没有,出来透口气。”陈错把烟掐灭,关上窗户转过来,“走吧。”
“哎,等等!”杨麟一把握住他的手,冷不防被冻个激灵,“你手怎么这么凉?”
“刚刚被风吹的。”陈错笑了笑,“不是要彩排了?走吧!”
杨麟没吭声,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把他的双手夹到腋下,“紧张了么?没关系,有我在,你放一百个心,专心跳就行了!”
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陈错眼睛不由发酸,双手往后一环,把他带到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顶,就这样静静地抱着他,半天没松手。
彩排完一遍,观众陆陆续续地入席了,杨麟往观众席扫了一眼,除了岁数大些的教职工外,还有不少年轻的面孔,大概是来给老师捧场的学生。
手机时间显示9:58分,领导们依次入席,礼堂渐渐安静下来,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上场,念了段俗套的开场白后,开始介绍到场观赛的领导。
正如石修所说,这次不仅有县教委的领导,市教育局的领导也来了好几个,而且是坐在评委席上的。
杨麟百无聊赖地听着主持人“报菜名”般的领导介绍,打了个哈欠,转头看了陈错一眼。
只见他正盯评委席最中间的位置,若有所思。
杨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视线落在那位不知道姓姚还是姓乔的书记身上,猛然间回过味来。
玉河小学的师资极度匮乏,县教委有心无力,只能寄希望于市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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